闻溪前去,偶尔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孩子便会拜托祁成彻和他一起去,不过两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孩子终究比不过正常夫妻带着孩子,有时候还会遭到异样的眼光。
还记得有一次某个和闻子珩聊过几句就自来熟的男家长悄悄凑过来,低声又满脸八卦地问闻子珩和祁成彻是什么关系,闻溪是他们从孤儿院领养的吧?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们两人中的一个。
虽然祁成彻当场就怼得那个男人下不了台,但是事后回想起来总觉得咽下了一只苍蝇,那股恶心感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变淡,每当回忆都会让心情变得糟糕。
想到这里的闻子珩忽然感到一丝丝庆幸,如果闻溪还没有从上个幼儿园离开的话,恐怕现在他又在为拜托谁一起去幼儿园参加游戏会而愁得焦头烂额了。
“不想去就不去吧,等你以后想去了再说。”瞬间理解了自家儿子心情的闻子珩感同身受地说道。
一个小时候,闻子珩把车开进小区的停车场里,这个时候闻溪的情绪已经彻底稳定下来,听话乖巧地被自己爸爸牵着朝电梯口走,父子俩乘坐电梯到十五楼,走出电梯时闻子珩才发现楼道里的感应灯不知什么时候坏掉了,一眼看去前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闻溪害怕得直往爸爸身上拱。
闻子珩把闻溪抱起来,用力咳嗽一声让楼道里的感应灯亮起,接着从楼道里倾洒出来的微弱灯光找到他家的门。
还没走近,闻子珩倏地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家门外貌似站了个人。
闻子珩立即停住脚步还谨慎地往后退了两步,腾出一只手拿起手机打开照明灯往那边晃了两下,果然看到一个穿着暗红色华服的美丽妇人站在他家门前,那个妇人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周身散发出来的贵气与这个略显破败并且墙壁上贴满了小广告的楼道格格不入,居然让闻子珩产生一种凤凰掉入山鸡堆里的感觉。
妇人似乎没想到闻子珩会拿手机照明灯晃她,连忙抬手遮住眼睛,十分不悦地啧了一声说:“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怎么能拿手机光照人眼睛呢?”
听到妇人的责备声后,闻子珩连忙把怀里的闻溪放到地上,关掉手机的照明灯,歉意地说道:“这位女士很不好意思,楼道里的灯坏了,我出于安全考虑才想看看来人是谁,很抱歉冒犯到你了。”
“没事。”妇人不以为意,紧接着又问,“你住这里?”
闻子珩没有急着回答妇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请问你是来找人的吗?”
妇人像是品出了闻子珩言语中的警惕,笑了笑回答:“我是过来看望我儿子的,他就住在这里,如果你们是邻居的话你应该认识他吧,魏卿你知道吗?”
闻子珩霎时僵住,好半天才找回自己忐忑的声音:“您是魏卿的母亲?”
“是啊。”魏夫人完全埋没于黑暗的阴影之中,闻子珩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但能听到她柔和的笑声,“我儿子才搬了新家,我这个做母亲的再怎么说也该来看看,但是打他电话没人接,敲门也没人应,听说他今天下午忙着开会谈个合同,也不知道现在下班没有。”
闻子珩愣了一会儿,牵着闻溪有些手足无措地走过去:“魏董还没有下班,而且他住在楼下,这里是我家,您在外面等着也不是个办法,不然您先到我家坐下喝杯茶吧,今天的天气也怪冷的。”
“好啊好啊。”魏夫人欣喜地应道,仿佛隔着一层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都能看到她那双因激动而闪闪发亮的眼睛。
不过下一秒魏夫人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夸张了,故意咳嗽两声来掩饰尴尬,迅速端起架子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是进去坐坐吧,谢谢你啊孩子,我都在这里等了快一个小时了。”
闻子珩笑着没说话,拿出钥匙摸索着开了门。
伸手打开玄关灯,暖黄色的灯光瞬间驱散了眼前的黑暗,这下闻子珩总算是能看清楚魏夫人的真实面貌了,一如所有豪门富太太那样高贵典雅,举手投足之间全是富贵人家才有的自信和从容,她的五官和魏卿有几分相似,眼角狭长的凤眼和削薄的嘴唇,下巴很尖,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魏夫人是个怎样倾国倾城大美人。
不过魏夫人身上并没有魏卿那种孤傲又高高在上的气质,她喜欢抿嘴笑,温柔且平易近人。
还没踏入玄关,魏夫人那道犹如探照灯般的视线便迫不及待在闻子珩身边搜索起来,然后紧紧定格在躲在闻子珩身后探出个小脑袋张望的闻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