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莹剔透的月色,将朱佑樘那双冰湖眼睛,照得更为清澈透亮。
“弱水,从此,妳在没有人的地方,可以叫本宫糖糖。”
他一副神秘兮兮,好像即将送出贵重礼物的表情。
对他这个太子来说,“糖糖”这个昵称,只有他娘亲,周太后和吴废后可以如此呼叫。
所以,这是代表感情的升华,代表彼此间的亲密。
“可是,奴婢觉得猪肉汤比较好听哟。”
谁知道,斐弱水这个猪脑袋,一点都不解风情。
“不行,本宫说了不叫猪肉汤!还有,以后妳在本宫面前,可以自称弱水,不必自称什么奴婢啦,奴屁啦,一点都跟妳不搭配。”
朱佑樘继续给弱水想出一些对他来说很重要,可是对弱水可能不值一哂的东西。
“这还好,弱水可不想整天当别人的臭屁。”
弱水悠闲回答。
“妳是否知道,每当妳自称奴婢的时候,一点卑微低下的味道都没有,而且说得比女皇还要气势。”
朱佑樘以炯炯目光瞪了她一眼。
不过,咳咳,他就是欣赏她那种在皇族面前,落落大方,气势凌人的模样。
“为什么要卑微?平民有什么比不上皇族?”
弱水咄咄逼人地回答。
“唉,好男不跟女斗,妳赶快去睡觉吧。本宫有时候真对妳没辙。”
对如此张扬跋扈,不知天高地厚的斐弱水。
他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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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斐弱水跟宋小萝叙旧聊天片刻,就沉沉睡去。
因为,她老嘀咕古代的木床和木枕硬邦邦,所以朱佑樘特地让人以天鹅绒和丝绸,缝制枕头和床褥给她。
睡在那柔软的枕头和床褥上,弱水觉得仿佛被一股柔柔软软的感觉所包围住。
那柔软度,大概跟朱佑樘的内心差不多吧。
当晚,她做了一场比杏仁糊还要甜入心脾的美梦。
梦里,她跟朱佑樘手牵手漫步相思林。
然后,他们在下着相思豆雨的角落,一次又一次地吻得死去活来。
感觉,梦里梦外都被一股甘甜美好的幸福感所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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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
唯夜迷离懂人愁;姣人泪,黯伤神。
那千愁百绪的的张碧烟,在残月底下,斯人独憔悴。
适才,她不但亲眼目睹太子和斐弱水吃杏仁糊时互喂,也偷偷在书房的破纸窗,看见二人热情如火地深吻。
于是,她在如此凄怆的深夜里,以黑檀木古筝,来回弹一些蝶怨蛩凄,哀哀怨怨的曲子。
原本,她是抱着多么愉快甜蜜的心情入宫。没想到,她却看到那么痛彻心扉的画面。
没关系,反正她擅长狩猎,擅长等待。
她自信,以自己倾国倾城的美貌,山温水软的柔情,一定可以彻底征服那个冰山般的朱佑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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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甜梦的尽头,是不是恶梦在那里守候呢?
弱水在梦中享尽了最入骨的温柔,却发现自己瞬间变成一只癞皮疯狗,四处攻击太子府的人。
朱佑樘根本认不出变成疯狗的她,还对她射了致命一箭,射伤了她的左腿。
而他冰湖一样的眼睛,闪着厌恶,凶狠,残暴,随时准备将她射死。
“太子,是弱水!是弱水!”
她重复叫喊,但喉咙却只能发出汪汪汪的叫声。
为了自保,她极力反抗,猛力往他结实的腿上咬。
她越咬越用力,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
当她清醒过来,发现自己竟然像一只疯狗,竭斯底里地咬住朱佑樘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