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向刘秀拱手说道:“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大王在河北的基业已成!”
召降铜马军,不仅让汉军在河北少了一个强劲的敌人,而且还让汉军的军力,得到了跳跃式的大幅提升,甚至可以说是得到了质变。
刘秀看着岑彭,喜笑颜开,说道:“这次多亏有君然啊!我军能成功召降铜马,君然功不可没!”
如果没有岑彭先召降了赵归,取得清渊城,己方想召降作风强硬的铜马军,简直难如登天。
岑彭含笑说道:“一切皆因主公英明,且德高望重,方能折服铜马,末将不敢居功。”
就在刘秀在中军帐里有说有笑的时候,赵归回到汉军大营,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上淮况和齐蓦二人。
进入中军帐,上淮况和齐蓦举目一瞧,营帐中的众人,认识大半,都是老熟人了,确切的说,都是在战场上遭遇到好几次的老对手。
世事就是这么的奇妙。今日之前,他们还是在战场上拼得你死我活的敌人,而现在,他们竟然同站在一座营帐里。
赵归向居中而坐的刘秀摆手说道:“上淮将军、齐将军,这位便是萧王!”
听闻他的介绍,上淮况和齐蓦,双双屈膝跪地,向前叩首,说道:“败军之将上淮况(齐蓦),叩见萧王!”
紧接着,上淮况又道:“大将军……东山将军因为伤势过重,无法行动,故未能前来叩见,还望萧王开恩!”刘秀站起身形,走到他二人近前,一手一个,将两人搀扶起来,笑道:“上淮将军和齐将军肯弃暗投明,既是铜马、重连两军将士之幸,也是我汉军将士之幸,两位将军之
义举,造福三军,功标青史,固本宁邦!”
上淮况和齐蓦都没想到刘秀对自己会这么客气,给予自己这么高的评价。
自己二人只是败军之将,现在是走投无路,才不得不向刘秀投降,之前更是与刘秀军打得头破血流,死伤无数。
可刘秀非但没有责怪自己,没有任何怨言,反而还礼遇有加,着实令人诧异。
上淮况和齐蓦对视一眼,又下意识地看向赵归。赵归毕竟是先投降的,与刘秀早一步接触,对于刘秀的性情,多少了解一些。
他含笑说道:“我早就说过了,萧王仁善,礼贤下士,上淮将军和齐将军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嘛!”
刘秀一笑,摆手说道:“两位将军请坐。”
上淮况和齐蓦紧绷的神经,稍微松缓了一些,双双向刘秀施礼,在一旁的坐席跪坐下来。刘秀问道:“东山将军的伤势如何?”
听刘秀主动问起,一直揪心的上淮况急忙说道:“回禀萧王,东山将军伤势严重,而我军中已无药品,还望……”不等他把话说完,刘秀立刻转头对朱祐说道:“仲先,去找我军中医术最好的医官,带上最好的药品,立刻去往铜马军驻地,为东山将军医治,务必要将东山将军医治好,
我有重赏!”
“末将遵命!”朱祐插手领命,起身快步走了出去。
上淮况站起,走到营帐中央,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毕恭毕敬地向刘秀跪地叩首,动容道:“萧王大恩,况代东山将军,代铜马全军将士,叩谢萧王隆恩!”
刘秀摆手说道:“上淮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等上淮况回到坐席,刘秀意味深长地说道:“现在,汉军、铜马,合而唯一,从今往后,便同为自家兄弟。我医治自家弟兄,上淮将军又何必谢我?”
在战场上,刘秀是个能让对手恨得牙根痒痒的敌人,而就为人处世,就做人而言,刘秀是个特别随和,且重情重义之人。
刘秀是出身于社会底层,南阳的一位种地种得很好的农夫,属根正苗红的农民起义军首领。
但他和那些得了权势就忘乎所以的农名起义军首领不一样的是,他是太学生。
他有文化、有远见、有心胸、有志向,以古代先贤为榜样,以文人身份来标榜自己。
你当然可以说他是故意装腔作势、顾命清高,但得了权势之后,还能不暴露本性,还能继续装腔作势、顾命清高者,这本身就是超过常人的本事。
与刘秀同时期的王莽怎么样?得了权势之后,跌下神坛,原形毕露,自私自利,排除异己,刚愎自用,昏庸无道。
刘玄又怎么样?得了权势之后,日日笙歌,不理朝政,终日在后宫与妇人们寻欢作乐,三辅被闹得动荡不安。
权势,就如同一把万能钥匙,它可以打开每个人心底最深处的那道门,把人们心底里积压的欲望统统释放出来。
得了权势,还能守得住初心,压得下心底的欲望,还能始终如一的人,具备如此之强的克制力,他又怎么可能会不成功?这,便是刘秀的本事。
平凡者是被权势所驾驭,这类人,古往今来,犹如过江之鲫,比比皆是,所以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充其量只能做到昙花一现。而成功者,却可以反过来驾驭权势,这类人才会成为被后世所敬仰的千古明君。刘秀,正是位列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