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可不少,一边坐着的全都是顶盔贯甲的武将,另一边坐着的都是文官,两边皆坐着好几排人。
落座之后,刘秀笑问道:“这次相兄来到我军大营,是单纯来拜访叙旧,还是有事相商?”
刘秀初到邯郸的时候,和刘相见过面,刘相还特意在府上设宴款待过他,当时两人想谈甚欢,说起来,他俩也算是有些交情。
刘相长叹口气,向刘秀拱手说道:“我此次前来,是代赵王和广阳王向大司马道歉的!”
“哦?”刘秀故意装糊涂,不解地问道:“相兄此话怎讲?”刘相一脸的尴尬之色。当初从兄刘林本想推刘秀称帝,但刘林向刘秀提出决堤河水的建议后,被刘秀一口拒绝,这导致刘林认为刘秀是妇人之仁,难以成就大事,才改而
去支持王郎。
现在想想,当初从兄的决定太过草率,也太过儿戏了。他说道:“赵王和广阳王不该……”他才起了个话头,刘秀突然打断道:“王郎妖言惑众,逆天而行,于邯郸挟持赵王、广阳王,造反称帝,实属大逆不道,罪无可恕,人神共愤,死不足惜,相兄不必代赵王
和广阳王向我道歉,真正的罪魁祸首,只有王郎一人!”
刘秀的这番话,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对于王郎在邯郸称帝这件事上,他完全把始作俑者刘林和刘接摘除出去,只把王郎视为罪魁祸首。刘相听闻这话,眼睛顿是一亮,暗道一声大事可成!他反应极快,立刻接着刘秀的话头说道:“大司马言之甚善!王郎称帝,赵王和广阳王亦是深受其害,受王郎之威胁,
不得不为他做事,大司马能体量,当真是胸怀若谷,古今一人!”
“哈哈!”刘秀仰面而笑,说道:“相兄言重了,秀可不敢当啊!”
刘相正色说道:“王郎倒行逆施,罪无可恕,对此,赵王和广阳王皆深有所感,故,二王想在城内做内应,助大司马一举攻克邯郸,擒杀反贼王郎!”
刘秀说道:“倘若赵王和广阳王真能与我军里应外合,助我军一举拿下邯郸城,二王非但无过,反而立有大功,秀自当向陛下禀明赵王和广阳王之功绩!”
刘相二话不说,站起身形,向刘秀深施一礼,说道:“相在此,代赵王、广阳王,多谢大司马!”
稍顿,他又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也希望大司马能言而有信!”
刘秀也跟着起身,拱手说道:“人无信则不立!秀之为人,向重诚信,但凡秀许诺之事,必能说到做到!还望相兄回去之后,能劝慰赵王和广阳王宽心!”
刘相乐得差点直拍大腿。刘秀为人,的确重视诚信,几乎从未听说过刘秀有出尔反尔的时候,这也是刘秀最被人津津乐道的地方之一。
他喜笑颜开道:“如此,相回邯郸后,一定把大司马的话带到!”刘秀含笑点了点头,又向刘相摆了摆手,示意他落座,接着,又让人准备酒菜,他乐呵呵地说道:“当初在邯郸,相兄于府中,摆下盛宴待我,今日相兄来我军营,我却只
有粗茶淡饭待之,还望相兄海涵。”
“哎呀!”刘相连忙说道:“大司马太客气了,让相真有些无地自容。”刘相见到刘秀之前,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是一死嘛!他是真的没想到,刘秀对自己竟然如此礼遇有加,对于赵王和广阳王,也没有任何的怨言,反而还主动
帮他二人开脱,说他俩都是受了王郎的威胁,才不得不为王郎做事。
吃饭中,刘秀也旁敲侧击的提到,大家虽然一个在南阳,一个在河北,但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刘字,同为宗亲,一脉相承,理应相互关照,互相提携。
而王郎是什么人?谎称成帝之后,冒充刘氏子孙,罪大恶极。
对于刘秀的说词,刘相深以为然,连连附和。这顿饭,可谓是气氛极佳,宾主尽欢。
饭后,刘相婉拒了刘秀的挽留,向刘秀告辞,返回邯郸。
等刘相走后,中军帐内的众人开始议论纷纷。马武愤愤不平地说道:“主公,刘林、刘接,就是十足的小人嘴脸,王郎得势之时,他二人对主公喊打喊杀,现在王郎失势,他二人又主动来巴结主公,反复无常,心思歹
毒,不足为信!”
邓禹含笑说道:“不管刘林和刘接是多么的两面三刀,厚颜无耻,但既然现在能为我方所用,我方就应该尽量争取,而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寇恂大点其头,说道:“主公,倘若刘林、刘接二人真能在城内给我军做内应,我军拿下邯郸,那可是易如反掌之事!”刘秀淡然一笑,缓缓开口说道:“恐怕,刘林、刘接派出的使者,并不止刘相一人,也不会只来我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