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打成拉锯战,而刘秀手里可没有那么多的粮草和王郎军长时间的耗战。
一方有心等,一方有心追。以刘秀为首的汉军,和以李育、张参为首的王郎军,终于在易阳城南二十里的平原地带相遇。
这场即将到来的大决战,规模可不小。一方是十二万大军,一方是二十万大军,双方的兵力合到一起,已达三十多万。
三十多万的大军阵前对垒,规模宏大。
在交战前夕,刘秀特意派出刘植,骑快马去往邯郸,请谢躬出兵,助己方一臂之力。
在邯郸城外的谢躬军大营里,刘植有顺利见到谢躬,他把刘秀的战略意图向谢躬仔细讲述一遍。刘秀在正前抗住人多势众的王郎军,他希望谢躬能趁夜悄悄离开邯郸,绕行到王郎军的背后或者侧翼,在两军正面交战正酣之际,谢躬突然率军杀出,如此一来,己方必
能大败王郎军主力。
听了刘植转达的话,谢躬禁不住连连点头,认为刘秀的策略极佳。
以十二万打二十万,劣势还是很大的,最后谁胜谁负,真就不好说,如果己方突然出现,猛攻王郎军的背后,使其陷入被两面夹击的困境,王郎军必败。谢躬只略微思虑了一番,便当即表态,请刘植回去转告刘秀,己方今晚悄悄动身,明日便可抵达易阳一带,只要刘秀明日开战,他必能率军赶到,与刘秀联手,共歼敌军
。
刘植闻言大喜,向谢躬道谢,而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回易阳外的汉军大营,向刘秀复命。刘植走后不久,谢躬被他的夫人找了过去。
谢躬的夫人姓秦,名子婳。许汐泠对她的评价,并没有高抬她,秦子婳的确称得上是一位奇女子。女红之类,她一窍不通,但琴棋书画,她是样样精通。
而且秦子婳还精通兵书战法,无论是才学还是领兵打仗的本事,她其实都在谢躬之上。秦子婳的年纪并不大,才二十出头而已,身材修长,容貌娟丽,清冷脱俗。
“夫人!”谢躬对自己的这位夫人十分尊敬,进入营帐里,主动招呼了一声。
“妾听说,刚刚刘植刘将军来访。”
“正是!”
“所为何事?”
谢躬随即把刘秀的策略向秦子婳讲了一遍。后者听完,立刻皱起了眉头。见状,谢躬不解地问道:“夫人以为武信侯的战术不妥?”
秦子婳没有直接回答谢躬的问题,反问道:“夫君以为,武信侯其人如何?”
“胸怀若谷,雄才大略,能屈能伸,非等闲之辈!”刘秀能忍下兄长被害之仇,向陛下俯首称臣,单凭这一点,谢躬对刘秀便充满了忌惮之心。
秦子婳点点头,微微一笑,说道:“夫君对武信侯看得很透彻!一个具备雄才大略的人,手中又恰恰握有重兵,夫君以为,他会不会生出非分之想?”谢躬倒吸口气。秦子婳继续说道:“现在武信侯手握十二万大军,且获得上谷、渔阳、中山、真定、信都诸君的支持,假以时日,武信侯手中的兵力将会更多,倘若再让他
击败王郎军主力,接收下王郎军中的降兵,刘秀麾下的兵马,只怕二十万都挡不住!”
听完这话,谢躬脸色大变,下意识地追问道:“夫人的意思是?”
“与其援助武信侯,夫君不如作壁上观,让武信侯和王郎军拼个两败俱伤,如此一来,夫君才是真正为陛下铲除了心腹之患!”
在秦子婳心目当中,王郎只跳梁小丑而已,可以说十个王郎捆在一起,所造成的威胁,都没有一个刘秀的威胁来得大。
何况,这次刘玄派谢躬到河北,真正的意图可不是平定王郎之乱,倘若刘玄真想对付王郎,又哪会只派过来三万兵马?
他最真实的意图,就是让谢躬来抑制刘秀,不让刘秀在河北做大。
秦子婳这席话,让谢躬颇有醍醐灌顶之感。他愣了半晌,而后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向秦子婳连连点头,说道:“夫人高见!夫人之才,远胜为夫啊!”
现在谢躬也意识到自己答应刘秀的求助,太过于草率。
这次的机会多么难得,既可以消耗王郎军,同时又可以消耗刘秀军,己方坐山观虎斗即可,又何必参与其中?
帮刘秀打赢了王郎军主力,就等于帮刘秀在河北做大,进一步壮大他的声威和势力,实乃养虎为患之举。
谢躬反复思量,面带苦笑地说道:“可是,为夫刚刚已经承诺了武信侯,今晚便会率军去往易阳,等明日决战之际,助他一臂之力!”
秦子婳一笑,说道:“等到今晚,夫君可派人去往易阳,转告武信侯,我军于邯郸附近发现敌情,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固守营盘。”
谢躬苦笑道:“如此说词,武信侯又岂能会信?”
秦子婳暗叹口气,深深看了一眼谢躬,正色说道:“夫君效忠的是天子,而非武信侯。”所以,刘秀信不信你,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把陛下想做之事做好,自然会得到陛下的宠信和奖赏。至于刘秀,陛下迟早都会对他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