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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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老师关心。”秦晓风点点头，他想起了有两个月没有看到母亲了，不禁有些思念。

    王媛看着秦晓风继续说道，“再说高三的那点儿男生和女生之间的恋情，也不会有什么发展前途，其实就是朦朦胧胧的一种感觉罢了，你长得这么帅气，文化课和体育课又这么好，有女生喜欢你其实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要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了，等进了大学校门以后，你想怎么谈就怎么谈，那是你的事情，我就是想管也管不着了，如果嫌平平淡淡不过瘾，就来场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现在不行，现在是高三，你应该知道高三这两个字的含义。”

    “老师，我一定努力，我会把握好自己的，您放心。”秦晓风肯定的说道，不管王媛的话里是表扬还是批评，他明白这都是对自己好。

    “这里是你母亲给你的生活费，”王媛递过来几张一百的大钱，“昨天下午她来找过我，为了不打扰你学习，她没有去找你，留下了五百块让我转交给你……你母亲真的很不容易。”

    秦晓风接过钱，心里一阵滴血，自己不比别的学生，要知道钱江一中在整个钱江市是赫赫有名的重点高中，所以收费比较高，能来这里上学的，大都是家庭宽裕的富家子弟，很少穷学生。秦晓风记得踏进这所学校的一天，自己就在心里暗暗发誓，要学出个样儿来，后来有一段时间因为迷恋上了足球而使成绩突降，幸好王媛及时找到了他，现在的秦晓风不仅体育课成绩出众，文化课也没有落下，所以在王媛心目中，他算是一名优秀生，也因此，在他出现状况的时候，王媛都会及时找到他，进行说服教育。

    那天下午，西操场上，秦晓风和项楠坐在操场一角大树下的秋千架上来回的荡着，操场的另一角，周俊和身穿红白相间运动服的严思妤正在打羽毛球，严思妤的背影，青春活泼，周俊的脸上，洋溢着那种很幸福的笑。

    “喂，晓风，你放弃了？”项楠用疑问的眼睛看着秦晓风。

    “王媛说的对，高三真的时间很短暂，再说，为了我妈，我也要努力的，既然周俊喜欢，就让他去追吧。”

    “呵呵，大方，没见过这么转让爱情的。”项楠笑着说。

    操场上，一阵秋风吹过，凉爽中带着点清新，它从地面上掠过时，扬起了几片地上晨时落下的枯叶，那红黄相间的枯叶打着卷在风中两两的互相嬉戏追逐着，像游戏的蝴蝶，快乐轻盈，它们看起来丝毫没有那种因跌落枝头而要走向生命终结的悲伤忧郁，或许，在这个青春气息浓郁的校园里呆久了，它们也沾染了一些少男少女们的欢乐和喜悦。

    四

    “喂，项楠，来踢球啊！”

    秦晓风和项楠正在秋千上荡来荡去，突然，一个很清脆的声音大声喊。秦晓风不用转头，听声音就知道是闻若兰。

    “好的，就来。”项楠跳下秋千，向秦晓风说道，“我去踢球了。”

    不远处，只见闻若兰手里捧了一个黑白相间的足球，正在向他招手，脸颊上笑盈盈的透着甜蜜。

    “她这是怎么了？”秦晓风很奇怪，眼前的闻若兰一扫往日的那种男生的豪情，相反，好像回归到自己小女生的本色中去了。就在他愕然之间，项楠和闻若兰早已跑到了球场中间，两人低头正在说着什么。

    秦晓风记得闻若兰是不会踢足球的，今天是他认识她以来一次见她拿着足球，所以，他很好奇的看着球场上的这一幕。

    项楠将球拿在手里，讲了一阵，然后开始秀球技，足尖，膝盖，胸脯，头顶，凡是能颠球的地方都用到了，乐得一旁的闻若兰笑得合不拢嘴，一边还直竖着大拇指做出夸赞的样子，然后项楠笑着将球递给闻若兰，比着手势教她踢球最基本的技巧。

    接过球的闻若兰也试着用膝盖和足尖颠球，但是那种初学者的笨拙表现让项楠大笑，他不停的帮她捡球，让她再来。教过颠球，闻若兰又开始学着控球，她足尖带球一边跑一边笑，学得有模有样。

    “这小子也开始谈恋爱了？”看着球场上的项楠和闻若兰那副甜蜜的模样，秦晓风不相信的摇摇头，自言自语嘀咕着。

    晚自习下课回到寝室，秦晓风照例打开电脑，然后去水池洗漱，室友们都还没有回来，因为有的同学喜欢挑灯夜读，所以，下课半小时之后才陆续走出教室的同学大有人在，而学校和老师也都常常鼓励有这种精神的学生，因此特别规定了高三的教室熄灯时间可以延迟三十到四十分钟，方便同学们学习。

    秦晓风从来不会这样，在他看来，那些知识该掌握的白天都已经掌握了，没有必要再去挤点儿时间给自己，留点儿时间上网才是他想要的。

    他先看了看新闻网和校园网有没有新鲜的消息，然后展开了qq窗口，看了一眼，今晚，紫丁香在线，这让他一阵高兴，因为他记得她有好长时间没上线了，而实际上这好长时间只不过是一周而已。

    “干什么呢？亲。”秦晓风发过去一行字。

    “玩游戏。”

    “不会吧，你这么放松，人家都在努力学习，你却玩游戏。”秦晓风有些不相信。

    “那有什么，调节一下大脑很正常啊，不然就成了学习机器了，你呢，干什么呢？”

    “看新闻，对了，问你件事。”

    “什么事儿？”

    “你说……高中生可以不可以谈恋爱？”

    “这个呀……怎么，你谈恋爱了？是不是上次那个女生？”紫丁香发来一个坏笑的表情。

    “哪有，我跟你说正事呢，是我一哥们儿，他坠入情网了。”秦晓风想看看紫丁香的想法，因为和自己不一样，她是女生。

    “这个嘛，不好说的，你知道，凡事要从两面来看的。”

    “什么，这种事情也有两面性啊，我以为一定不可以呢。”

    “为什么一定不可以呀，高中生也是大人啊，我最讨厌那些道貌岸然的带着假面具的老师将高中生的那些美好回忆一棒子打死了，我认为高中生谈恋爱很正常，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你说说高中生什么情况下可以谈恋爱。”秦晓风好奇的问。

    “其实，高中生的那种恋情是很美好的，”紫丁香回道，“那种纯纯的感觉等到以后回忆起来会很甜蜜，你没看过那些校园小说吗？朦朦胧胧的印象，欲说还休的感觉，真的会让人很动心，再说高中生都很单纯，很纯情，如果某一天长大了，走上社会了，你就再也找不到那种当初的感觉了，但是高中生谈恋爱在老师和家长的眼里是绝对不允许的，现在的老师整天披着一身说教的外衣，看见那些成双成对的高中生，颇有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要知道十七八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这是说禁就能禁的吗？”

    “嗯，有道理。”秦晓风挺佩服紫丁香的这一番话。

    “不过，我刚才说过了，凡事要从两面看，毕竟高中生的自制能力还很差，有很多学生的成绩常常会因为这点儿事而一落千丈，要是沉溺于其中不能自拔，那就糟了，毕竟高中是人生一个很关键的阶段，这段时间虽然不能决定人的未来，但是对未来却有很大的影响，有的同学因为考上了一所好学校让自己的前途变坦途，有的同学因为落榜而一蹶不振，最后一无所成。”

    “呵呵，那你的意思还是不赞成落喽。”

    “谁说的，高中生，特别是高三，如果有机会谈点儿恋爱，调节一下紧张压抑的气氛，那学习就会更有动力，就像闷热的午后吹来的一阵清新的风，其实……我就很期待自己有这样一段美好的爱情，哎！可惜没人来爱我。”紫丁香发来一个叹气的表情。

    “没有人追你吗？那我有机会了。”秦晓风调侃道，“不然明天我就去找你？”

    “你呀？做春梦去吧。”紫丁香发了个笑脸。

    “好吧，那我就做春梦去了，但愿梦里能看到你。”秦晓风回道，他发了一个再见的表情，关掉了电脑。

    这时，张广明和白梁他们已经陆续回到了寝室，大家还在议论一个数学题的解法。

    躺在床上的秦晓风想着刚才紫丁香的那些话，他觉得这些都很有道理，的确，高三的学习生活太压抑沉闷了，不过幸好自己没有太多这种感觉，因为秦晓风自我感觉自己是一个性格开朗，乐观向上的学生，就算没有快乐，自己也会主动去寻找快乐，他可从来不会委屈自己，让自己整天闷在愁苦之中。

    这晚，秦晓风真的做了个春梦，梦里，他看见严思妤拉着自己的手在无边的田野里奔跑跳跃，青葱掩映的绿树，清澈见底的小河，还有遍地芬芳的野花。

    “晓风，这里好美呀！我好开心啊！”严思妤伸开双臂大声的笑着喊，粉若桃花的面容上透出说不尽的美丽，“我们以后永远住在这里好不好，我都不想走了。”

    “住在这里有什么好的？”秦晓风问，“我真的搞不懂你们女生的想法，这里除了风景，什么也没有，我看还是城市好。”

    “晓风，你快过来看，这两只小鱼游的多好看啊。”严思妤好像没有听到秦晓风的话，她大声喊着他。

    “什么小鱼啊，天晚了，我们要回去了。”秦晓风看着身旁的严思妤。

    “再等等，就一会儿。”严思妤仿佛意犹未尽。

    秦晓风不耐烦的看着手表，手表里好像进水了，什么也看不清，一片模糊。

    秦晓风又抬头看看天，忽然一团乌云飘过，天突然黑了下来，黑的什么也看不见了，田野，绿树，野花一下子都消失在视野中。

    随即而来的是冷风，冷的透骨的风将二人团团围住，严思妤紧紧抱着秦晓风的手臂，害怕的一句话也不说，瑟缩着发抖。

    “没事儿，有我在呢，别怕。”秦晓风将严思妤抱住，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像个专门保护弱小女生的英雄，严思妤的身子不再瑟瑟的发抖。

    突然，刺骨的冷风变成了和煦的暖风，吹得两人身上一下子寒意全消，乌云飘走了，天也完全的亮了起来，秦晓风抬眼看天空，太阳高悬，眼前一片光明，只不过田野和绿树不见了，身边的景象换成了都市，到处是林立的高楼，飞驰的汽车，匆匆的行人。

    “这里是哪里？”严思妤问。

    “管它哪里，有我在呢，别怕。”秦晓风站起身向前走，严思妤在身边紧紧的拉着他的手，寸步不离。

    五

    严思妤紧紧握住秦晓风的手不放，两人就这样在这个陌生的都市里不停的游荡，身边一张张全都是陌生的面孔，经过他们时谁也没有回头看一眼，仿佛他们不存在，他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样。

    秦晓风正走着，迎面过来一个身材美丽绝伦，眼神里还透着点儿诱惑的女孩，她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扎一束马尾，一副清新打扮，那长裙的裙摆轻扬，衬得她像一位高贵的公主。

    和身边的那些人不同，她走到秦晓风面前时，竟然停住了脚步，冲着他嫣然一笑，媚眼如丝，看的秦晓风一阵欣喜。

    “紫丁香！”秦晓风大声喊，他虽然没有见过她，但却能一眼认出她来。

    “晓风。”女孩拉着秦晓风的手微笑。

    “她是谁？”身旁的严思妤紧张的问，有点儿嫉妒的声音中带着点酸涩。

    “紫丁香，我在qq上交的网友，”秦晓风说道，手仍被女孩紧紧拉着，他继续轻轻的说道，“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怎么天天都没在线上，让我好想念。”

    “真的吗？”紫丁香幽幽的问。

    “当然是真的，你没看到我的留言吗？我想去找你，可是不知道你在哪里？我天天挂qq，天天看着你的头像，希望它快点儿被点亮。”

    “嗯，我也是。”女孩说，“现在好了，我们都找到了对方，我们回家吧，好吗？”

    “好啊！我们回家。”秦晓风说完，转身看了一眼，身边，严思妤不见了。

    秦晓风心里一惊，猛然转身，远处的光线一片暗淡，朦朦胧胧间什么也看不清楚，大街上，行人和汽车突然都变魔术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思妤……”秦晓风焦急的大声喊，但声音好像被卡在了喉咙里一样，任他嘶吼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秦晓风好像忘记了身后的紫丁香，他飞快的奔向前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眼前，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一样，怎么也跑不到头，但是他始终不见严思妤的身影。

    飞奔间，焦急的秦晓风突然感觉脚下一软，那感觉就好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松软无力，他还想向前跑，但是脚步根本不能挪动，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下是一团白色的云朵，云朵的下方，透过缝隙，依稀可以看见来时的那片田野。

    原来，他在天空中。

    秦晓风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往下坠，不停的往下坠，他大声喊“救命”，但声音仍旧像被卡在喉咙里一样，不能出来，他感觉到无边的恐惧，他感觉到自己要窒息，他只有无助的在空中挣扎，他的眼睛和耳朵似乎失去了直觉，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

    突然，秦晓风看见自己眼前一片漆黑，他睁开眼，感觉到双手还压在胸口，原来，刚才的一切是一场梦魇。

    醒来的秦晓风再次闭上双眼，却睡不着了，他努力的回想着刚才的一幕，那个春梦的结局让他的额头渗出了一层汗珠，他看了看床头的电子钟，刚过五点，窗外还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清晨，早自习下课，秦晓风吃完饭刷饭缸的时候碰到了项楠。

    “你小子，是不是喜欢上闻若兰了？”他笑问。

    “没有……哪有的事儿。”项楠否认，脸上带着一丝幸福的笑。

    “喂，项楠，恋爱可以，不过你可不要耽误了学习哟。”秦晓风提醒。

    项楠微笑着轻轻点点头，“知道了……你……真的不打算和严思妤在一起了？”

    “走，回教室。”秦晓风好像没有听到项楠的问话，拧紧了水龙头，拿着饭缸转身离开了水池。

    严思妤一天都没有来找秦晓风，他也没有在路上碰到她，因为秦晓风一直在教室里学习，除了吃中饭，他一天都没有出教室的门，虽然学了一天，但秦晓风还是感觉很轻松。这段时间，和严思妤在一起，他总是忐忑不安，身上有种负重的感觉，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下午放学，他去小操场的时候，项楠已经等在那里了，他正靠在篮球架上翻着一本杂志在看，嘴里嚼着口香糖，模样甚是自在。看见秦晓风，他挥着手里的书本连忙打着招呼，让他过来。

    “看什么呢？”走到篮球架旁，秦晓风问道。

    项楠摇了摇手里的书，秦晓风看清楚了，是一本《outside》。

    “这么有兴趣，喜欢户外啊。”

    “昨天在校门口的地摊上淘的，过期版，三块钱，很便宜，里面那些风景图片拍的都很不错，很吸引人……哎！我长大了真想也当个探险家或者摄影家什么的，自己闯荡世界，自己拍图片，自己写传记，到时候一定能挣大钱。”项楠感慨的发了一通梦想感言。

    “做梦啊你，现在你还是小孩啊？”秦晓风笑着拍了他的头一下，“好好学习才是正事，你没听那些学哥学姐们说，高三，眼睛一黑就过去了，很快的，只要你能考上大学，还怕你爸那点积蓄不给你？到时候，说不定你去哪里他都全力支持。”

    “晓风，说件正事儿，这个周末你准备怎么过？”项楠突然正色道。

    秦晓风这才想起这个周末不用上课，是大周末，可以休息两天。

    “我想……回去看看我妈妈。”他低头沉思了一下，回答。

    “你不是说阿姨已经来过了吗？生活费都已经给你送来了，你还回去呀。”项楠问道，“不如，和我们一起去看枫叶。”

    “你们？”秦晓风一愣。

    “上午下课时候，闻若兰来找过我，要我周末陪她一起去桐山看枫叶，我听说她还邀请了思妤，我们只有三个人，少一个男生，你总不能让周俊那小子代替你。”

    “那有什么，我对你说过我已经退出了……再说，这个周末没有事儿，我还能看看书自由的复习一下。”

    “算了吧，高三最关键的时候是下半学期，上半期你就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好像马上就要高考一样，你的弦也绷得太紧了吧……对了，你知道严思妤的父亲是什么人吗？”项楠突然蹦出的这句话让秦晓风莫名其妙。

    “什么人？”

    “哎，我看算了吧，既然你不愿意去，我也没必要告诉你。”项楠摇头叹气的说道，他故意在吊秦晓风的胃口。

    “你不说就算了，他是什么人和我有什么关系。”秦晓风无所谓的回道，“周末我真的想回家一趟。”

    “那好吧，只有成全周俊这小子了。”项楠道，声音里带着点儿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