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灵焰也笑了,她站起身,站在首位上,仰头大笑,笑得狂妄而放肆。
4个堂主怔怔的看着她,她瘦削的身躯中仿佛蕴藏了无穷的力量。她现在需要的只是一个平台,来展现给所有的人看。
“你们全下去吧。”初灵焰缓步走下台阶,与他们平视,“这几天不要来打扰我,五日后我自然会出现。这几天我要在珠焰殿练功,这身子骨休息了这么久,再不活动一下就要发霉了。”
她伸展着胳膊,仿佛身子真的生锈般,走出初辰楼。
4个堂主依旧怔怔的,这是他们的宫主吗?
这是他们那个从来不敢大言,只会哭的懦弱宫主吗?
“她,是不是被鬼附身了?”南宫日耀喃喃的说。
“也许。”接话的是许红尘。
“不知道。”莫流光一双眼眸依旧平静无波。4人当中就数他的表情最少。
“也许是小狮子,终于长大了呢。”乔易白的眼神有些莫测,他还在笑。只是这笑却多了一层意味,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是吗?”莫流光的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厅中的灯火,仿佛在问乔易白,又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乔易白没有说话,许红尘和南宫日耀也没有说话。
答案也许在五日之后便会揭晓。
不是吗?
现在所要做的,只是耐心的等待。罢了。
回到珠焰殿的时候,还没有走到门口,远远的却看到殿门口跪了一个人。因为天太黑,所以看不清楚究竟是谁。
走近了,初灵焰怔住了。她习惯性的皱起了眉。
“元宝,你为什么跪在这里?谁让你跪在这里的?”她初灵焰的随从,谁这么大胆让他跪着?
“宫主,是元宝自己要跪在这里的。”张元宝低着头,不看初灵焰。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初灵焰眯了眼睛。
“元宝希望宫主改变与四大堂主比势的决定。”张元宝此时抬起头,他的眼睛又红又肿,他又抬袖抹一下眼睛,依稀看到里面还在泛泪花。“宫主的身体如何,元宝最是清楚。如果宫主硬要鸡蛋碰石头,到时候宫主必死无疑。宫主若有个三长两短,元宝可怎么办啊?”
初灵焰低了眼眸看着哭得希里哗啦的张元宝,她迷惑了,她对于他,是非亲非故的人。他何必为了自己的生死而哭泣?她不明白。她只知道弱肉强食,生杀予夺,她只知道努力练功,努力杀人,她才能够生存,才能够换来金钱。
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叫做感情的东西。温情是什么?哭泣眼泪又是什么?
她不知道。那是她无法了解的东西。
所以她也不理解张元宝的眼泪与想法。所以,她坚决的说,“谁也不可能让我改变决定。我不允许任何人看扁我。以及我所处的地位,我不喜欢受到人的欺凌与威胁。任何威胁到我地位的人与事,我都会将它灰飞烟灭。”
她弯下腰,凑近张元宝的脸,他的脸上还有泪痕,他怔怔的看着她,她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魔,身后还扑闪着恶魔黑色的羽翼。初灵焰也看着他,他的眼神很纯,很干净,是一种近似于白纸的明。她的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却充满了暴戾,直直的射向张元宝,“如果不是考虑到他们是初灵宫的弟子,日后初灵宫还需要他们出生入死,今天他们全部都得给我死!”她又重新站直身子,她的眼睛盯着夜空中的弯月,“任何挑战我权威的人,都得死!”语罢,她一拂袖,推门而进。
一阵夜风抚来,张元宝只觉得周身发凉,这不是初灵焰,至少不是以前的初灵焰。她被恶魔附身了,她堕入地狱了。
初灵焰对着池塘看自己的这副身子,虽然呆在这身子里一段时间了,但是真正的使用它,还从来没有过。
她气运丹田,足下轻点,如同一只轻巧的燕子般,踏水而行。稳稳的立于池塘中的一块大石之上。她满意的点点头,这身子果然如她所料,挺轻巧,不累赘。
她的身子蓦地腾空,又飘然至对岸边的一棵柳树之上,整个身子挂在树梢之上,压得那树梢一摇一晃的,她却如同没事儿人一般,任身子随着树梢晃荡,阳光透过树叶缝隙射在她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叶影,轻风抚来,吹散她额间的发,她相当享受的闭上眼。
站在岸边的张元宝吓得一颗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她的身子每动一下,他的心就猛地随之一颤,他唯恐她一个不小心,有任何闪失。伺候初灵焰的时候久了,许多时候,不如说她是他的主子,更多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哥哥,在照顾年幼的妹妹。她仿佛永远不会长大,永远对他充满了依赖,只相信他一个人,只躲在他一个人身后。
但是,她改变了。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唯一的一次调皮,还是他怂恿的,她说她想亲自下河里摸一次鱼,他说,宫主有些事情你要亲自尝试,才会知道其中的乐趣。宫主,元宝在岸边等你。
自此,她却性情大变。有时候张元宝会自己忍不住想,是自己的那句话讲进了初灵焰心里,还是她已经换了一个人?
他想了很多次,也没有想明白。他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太笨的原因?
宫主虽然会武功,但是顶多也是三脚猫,花拳绣腿罢了。如今,她却像个真正的武林高手似的,踏水而行,那一身轻功,他敢打包票,跟许红尘差不了多少。当然,他肯定是不敢拿初灵焰跟莫流光比的,谁都知道,四大堂主中就数莫流光的轻功为最。
想到四大堂主,张元宝又开始犯愁,宫主这副样子,如果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啊?他又忍不住想哭了。
他抬袖轻拭眼泪悄悄滑出来的眼泪,然后眼光又朝初灵焰瞅去,他蓦地瞪大眼,初灵焰去哪了?刚刚明明还悬在树梢上的初灵焰去哪了?
不会是掉进水里了吧?
“宫主!宫主!”张元宝又开始四处寻找初灵焰。他觉得,这种日子再过下去,他迟早有一天会得心脏病而死。
水里没有声音,如果掉进去一个人,会有水花的。况且宫主还会游泳。肯定没有在水里。张元宝跑下站着的小桥,开始寻找。
他跌跌撞撞的奔进离池塘最近的花园,远远的便看到初灵焰的身影,她今天穿了一件水蓝色的裙子,很容易便会撞进眼底。
“宫主啊!”他大声叫道,他本来想说你怎么跑到这里也不说一声,害他好找。但是,他的话硬生生的哽在了喉咙里面,没有说出口。
初灵焰面前的一棵大树,轰然倒地。他只看到初灵焰摸了摸那树,然后很满意的笑了一下,接着轻轻巧巧的一掌,那树便轰的一声,横尸当场。那树很粗,他一个人得使劲伸长了两只胳膊,才勉强可以抱得住。别说让他一掌,就是让他五掌,也打不倒那棵树。
初灵焰转身看着目瞪口呆的张元宝,“叫什么叫?再叫,你就和这树一样的下场。”初灵焰吓他。
张元宝连忙拿手捂住嘴,支支吾吾的说,“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元宝什么也没有叫。”
初灵焰咯咯笑起来,觉得张元宝有时候也挺可爱。
她又朝前走去,仿佛在欣赏花园中的美景。
在看到一棵更粗的树之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绽放出异样的光彩。
那树比刚才她推倒的树还要粗上一倍。两个大男人怕是也抱不起来。紫魔剑在她的手臂上微动,仿佛在说,让我来,十棵树也不怕。初灵焰有些好笑,这个紫魔剑倒是有趣。总是随着她的心意而动。她所不知道的便是,紫魔剑乃是魔界圣器。什么灵器,法器在它的面前,都弱爆了。安抚好紫魔剑,她摆好姿势,伸掌运气,大喝一声,两只手掌齐齐用力,狠狠的打在树干之上,粗壮的树干摇晃了两下之后,摇摇欲坠,就是不倒。
初灵焰睨笑一下,伸出右手食指,轻轻一点,“轰!”的一声震天响,树木倒地。
张元宝彻底服气了,“宫主好厉害。”“
”雕虫小技罢了。”初灵焰嘴角轻蔑一笑,那时候师傅训练她最多的便是,将她带到一处丛林中,从小树起,渐渐小树变成大树,一棵接着一棵的推下去。那时候,她的手掌,总是练得磨出血,血流不止。第二天继续,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推倒了多少棵树。
“哪里响的?”
“好像是从花园中传来的。是不是有人入侵?”
“走,看看去。”两个正在扫地的弟子听到响声之后,蓦地一惊。
他们速度朝花园跑去,不仅仅他们听到了,来自宫中不同地方的弟子,在听到响声之后,都聚在了一起。
巨大的声响吸引来了不少的弟子涌到了花园中。
“哇,怎么倒了两棵大树?”
“是啊,原来是树倒了啊,怪不得那么大动静。”
“可是,这树是怎么倒的?”
“好奇怪。这树长得好好的啊。”
弟子们开始七嘴八舌交头接耳的议论,他们仿佛没有看初灵焰一般,视初灵焰为空气。一个软弱无能的宫主,不值得他们投注过多的目光与敬畏。
“是宫主.”张元宝话刚出唇,便被初灵焰硬生生的狠狠一瞪给咽了回去。
“我们走吧。”初灵焰轻轻扯一下张元宝的衣袖,然后在喧嚣的人群中,悄然远去。
“宫主,为什么你不让元宝告诉他们?好替你长长威风?”张元宝跟在初灵焰的身后,他替初灵焰觉得委屈,他们总是看低宫主,他老早就想扬眉吐气了。
“时机未到,罢了。”小小的一棵树而已,何足挂齿。初灵焰眯着眼,仿佛在笑,又仿佛不是。
站在红焰堂三楼的许红尘,刚刚好将这一幕扫进眼底。红焰堂与花园相邻,因为他喜欢花香。花朵的清香可以让他的心情变得怡人,也可以让他随时保持一个美好的状态。所以当初他挑了与花园相邻的这所楼做为红焰堂。现在他站在三楼长廊上,身子倚着栏杆,刚刚好将花园中的初灵焰,尽收眼底。
“小丫头,果然长大了呢。”他低低的妖媚一笑,朝坐在屋里的乔易白说。
后者则正在专心品茗,仿佛没有听到许红尘的话一般,半晌,乔易白放下精致的瓷杯,“你说是好,还是坏呢?”
许红尘轻咬着小指指甲,讲得有些含糊不清,“你不是一直希望她可以强大起来吗?”
乔易白却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形瞬间使宽敞的房间显得狭小起来,他迈出房间,站在长廊上,望着依旧在花园中骚乱的人群,若有所思,好久之后,他才轻笑出声,“抱的希望越大,失望便也越大,不是吗?红尘。”
许红尘伸了个懒腰,腰肢柔软,他的脸在阳光下显得瓷白而透明,“所以,我们拭目以待最好。”
在这五天之内。初灵焰每天凌晨起,深夜睡,除了吃饭喝水之外,她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练功,
她心底里明白,她必须要适应这副身体,熟练的操作与运用这副身体,来为她服务。
时光过得苍茫,仿佛只是一闪而逝,五日之期即将来临。
张元宝端来一盆水,又拿来一卷白纱布,放在桌上。
初灵焰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了,房间里只点了一根蜡烛,有些昏暗。
张元宝看一眼初灵焰,然后轻手轻脚的拉住她的一只手,用白布蘸些手,将她手掌心的血擦干净,接着他又从柜子里找出来一盒金创药,将药粉洒在伤口处,然后又撕一些白布,一圈一圈的将她的手包好。
这几天她一直专心练功,手掌都被磨出了血泡,她是个急性子,嫌血泡碍事,干脆戳破,血全流了出来。
张元宝看得那叫一个心疼,他早就说要为她包扎,可是她硬说不过是流了点血罢了,根本不需要包。这下子她睡着了,他便开始悄悄的行动。
他将这只手包好以后,又轻轻的放下。然后又悄悄的拿起初灵焰的另外一只手,不一会儿,初灵焰的两只手都被他包得好像两颗大粽子。
张元宝瞅瞅初灵焰,她好像还在熟睡中,这几天她真是太累了,根本没有好好休息,所以才会趴在这里就能睡着。他心中低低叹息一声,端起水,拿起纱布,蹑手蹑脚的准备出去。
刚走到门口,身后便响起初灵焰的声音,“元宝,你几时学起医来了?”
张元宝身形一顿,忙回身,只见初灵焰正抱着肩膀,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他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我不是怕宫主疼吗?”
“看在你这份孝心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初灵焰低头看看自己的两只手掌,觉得又可气又可笑,他把她的手包得这样子,她做事想利索也利索不起来。她正打算把布给扯下来,但是不经意的抬头,在看到张元宝殷切的目光之后,她居然忍住了,“谢谢你。出去吧,晚安。明天还要上擂台比势呢。”以她的功力,早在张元宝在门外徘徊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进门之时,她便已经察觉到。她就是想看看张元宝到底要做什么。
张元宝深深的看一眼初灵焰,泪花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宫主啊,元宝虽然知道你是变强了,变得很厉害了,但是4大堂主没有一个是吃素的啊,宫主啊,你可是素食主义者很多年了啊,你吃荤才几天而已,元宝还是很担心啊。”他险些泣不成声。
初灵焰只觉得脑袋都大了,她一听到张元宝啰里啰嗦的,她就脑袋疼。她摆摆手道。“你速度出去吧。别再在我眼前晃了,我头疼。”
“宫主,你是不是伤风了,让元宝看看。”张元宝以为初灵焰病了,他又开始紧张起来。
“只要你出去,我马上就不头疼了,懂?”初灵焰俏脸一敛,杀气骤现,狠命的瞪他一眼,看来她不发火,他是不会明白的。
张元宝一看到初灵焰瞪他,马上闪人一溜烟不见了。吓死人了,他最害怕初灵焰发火,那火气方圆十里,可以绵延至每一根草每一棵树。
第二天凌晨,初灵焰便起床了。二十一世纪养成的好习惯,每天凌晨4点起床练功,这个生物钟她维持了很多年,所以,穿越到了这里,她依旧是这个习惯,一到凌晨便自然醒。
她翻身下床,看看手上的纱布,休息了一夜,果然疼痛感少了很多,她撕开纱布,伤口都结痂了,这金创药还挺管用。她一向对自己的身体从来不给予过多的关心,这点小伤小口,在她眼里根本不是伤。她早已经习惯了疼痛,也习惯了受伤。她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痛,什么是累,什么是难过,什么是伤心。她只知道不要有人惹她,最好。
她站在珠焰殿的庭院中,凌晨的风依旧有着些许的凉意,她只着了白色的一件单衣,因为练功方便。
她执了一根还算笔直的树枝在空中划了两下,还比较顺手,勉强可以代替剑,树枝在空中舞动,划出的丝丝灵气与剑气相比,不相仲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体内寄居了这紫魔剑那个红衣面具男以后,她的身体里总是充莹着一股股的灵气,紫魔剑,紫魔剑,她所使用出来的难道不应该是魔气吗?为什么却是灵气?她百思不得其解。
一道蓝光闪过,院中的海棠树应声倒地。树枝划出的蓝色真气,如同一把真正的剑光,锐利无比。
张元宝的房间在走廊的最西面,他因为一直担心今日的比势,所以一整夜就如同没有休息一般,在初灵焰推门而出之时,他便睁开了眼。不敢出去,就悄悄的透过窗缝偷看,在看到那道闪亮的蓝光之时,他傻眼了,嘴巴张得仿佛能吞进一颗鸡蛋,他对初灵焰佩服的五体投地。
初灵焰的身体如同一只清晨觅食的飞燕,时而在空中旋转,时而又落于院中的假山之上,舞出的剑气破划空气,夹着强大的内力。
蓦地,树枝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射向珠焰殿的庭院大门,“砰”的一声巨响,院门应声而碎,碎成一片一片的,门后站着波澜不惊的许红尘。
“许堂主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躲在我珠焰殿门口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大胆的偷儿呢!”初灵焰出言语带讽刺。
许红尘的额上渗出汗珠来,他知道若是刚才那树枝若是初灵焰用上全力,攻击的便不是大门,而是他的俏脸了。到时候,碎成一片片的,不是眼前的大门,而是他许红尘。
他虽然面上淡定沉稳,心中却着实吃了一惊。
勉强一笑道,“红尘只是对宫主的状态有所担心,于是特意早早到来珠焰殿,哪想刚至门口,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吵醒宫主净修,就被宫主慧眼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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