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三根,两人一起研究家具的雕花,董敏还真给喜三根算了一份手工钱,这让喜三根有了想头,琢磨着农闲时自己是不是也找份雕花的活干。
吕氏却不饶他:“忙,庄稼人哪有不忙的,要是以忙为借口,哪天你都没空。”
“三叔,多多的大马。”喜多多却不管他忙不忙,只管纠缠着要她的大木马。
“好好好,多多不急啊,三叔明天就去接你三婶回来,有了钥匙开了门,有了工具咱就能刻大马了。”终于抵不过大嫂和侄女的双重攻势,喜三根投降。
其实想要进自己的家,办法多得是,架梯子爬墙,砸锁,拆窗扇,卸门板,这些事喜三根小时候又不是没干过,他一直以没有钥匙为借口,其实打心底里还是不想回家,想跟大嫂和二哥一家在一块。
“男子汉说干就干,你这就去陈稳婆家先借好牛车,明天去接莺莺的时候,路过镇上,顺便把包袱给四根捎去,再买二斤上等点心给你老丈人,莺莺兄弟的孩子也快一岁了,你给孩子买斤上等糖。”吕氏不容喜三根再拖,立马给他安排好要干的事。
喜四根自从被先生推荐考秀才,越发刻苦读书,说是考完试之前都不会回家,要抓紧时间温习功课,吕氏便时不时托人给他送去钱物,让喜三根捎的这个包袱,是两套新衣服鞋袜,考试时穿,不至于显得太寒酸。
大嫂都安排好了,喜三根也不好再找理由拖时间,不过嘴上还是有异议:“哪有那么娇贵,还要用牛车接,她手脚好好的,跟着我走路回来就行。干啥还要给她家人买东西,我这又不是去给她认错。”
吕氏瞪眼:“人家好好的女儿,愣是病得烧晕在家门口,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人家的女儿,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你把人家往娘家一扔就是二十多天,这又是什么道理。”
喜三根不服:“那是她自己哭着喊着要回娘家的,又不是我赶她回娘家的,她一走就是二十多天不回家,应该我找她的错处才是,怎么就成了我的错了。”
见喜三根犯倔,吕氏怒起:“她哭着喊着要回娘家的时候,是不是才小产,你做为丈夫不好好照顾妻子,她病得烧晕的时候你还不在家,这不是你的错难不成是她娘家人的错?女儿家受了委屈想自家爹娘,你不但不体谅,还不理不睬的几十天,这难道也是她娘家人的错?要是将来你女儿在婆家受了委屈回来,你是不是将你女儿一棒子打回婆家去?”
大嫂发怒,喜三根立时软了,嘴里却嘀咕:“我怎么可能打自己女儿出去。”
“呵呵,你的女儿是宝贝疙瘩,人家的闺女就是那土坷垃?”吕氏给他气得发笑。
喜三根哑口无言。
两人一对一答,却没有注意到,吕氏怀里的喜多多听得很有兴味,此时见伯娘和三叔都不吭声,喜多多插话:“多多,宝贝疙瘩,那土坷垃。”
喜多多现在一句话最多只能讲四五个字,这句话虽说的断头掐尾,不清不楚,吕氏和喜三根倒是能听明白,她这是问,她自己是宝贝疙瘩,还是土坷垃。
吕氏在喜多多小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着道:“我家多多是宝贝疙瘩,全家的宝贝疙瘩。”而后催喜三根:“还不赶紧去陈稳婆家借牛车,晚了怕别人家将牛车借走了。”村里没几家人有牛车。
看着喜三根出门,吕氏又亲了笑嘻嘻的喜多多一口,想着一定要嘱咐家里人,往后在喜多多跟前讲话要注意点分寸,这才一岁半的孩子,就这么有心思,要是大人讲话有个不注意,恐怕会伤到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