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盘上来救灾,皇后是策划好了的,这一次的行程里,肯定危险重重。
“去找当地官员吧,不管如何,也要开个粥棚,救得一时是一时,救得一个是一个。”皇位争斗太过复杂,思婉不愿掺合也不想多想,拉着公孙彦走。
黑马镇县令官衙前,太子正着常服与官员交谈。
“……官仓里还有多少粮食?为何整个镇上,没有一处施粥棚?”
听得出,太子很生气。
官员态度很客气,一脸苦相:“……黑河连年遭灾,哪里来的余粮……不是下官不放粮啊。”
黑河土地肥沃,粮食年年丰收,是丰产大省,就算这两年有些灾情,也不至于官仓中没有半点存粮,官员分明在说谎。
“打开官仓,本宫要巡检。”太子怒道。
那县令不紧不慢,当真带着太子和随行官员一同往官他而去,官创就在镇东头,几十个诺大的粮仓里,真的颗料全无,所有的粮仓里,就象被扫荡过一样,连地板都是干干净净的。
“余下的一点存粮已经散给百姓了,真没粮食。”县食道。
“刘大人,黑河沃土千里,每年产粮上千万石,依律,每年县衙中该存粮多少?”太子冷声问道。
“五十万石。”
太子又问工部官员:“黑河堤坝多少年冲垮一次?”
工部官员擦了把汗:“回殿下……就最近两年……”
“也就是说,十年也该存粮五百万石,那以前的存下的余粮到何处去了?”太子威视着县令道。
“救灾了啊,殿下,黑河土广人多,一遇灾,老百姓都没饭吃,臣不能眼睁睁看着百姓饿死吧。”县令面色不改地说道。
五百万石粮食一两年就全拿去救灾了,鬼信。
“来人,将这个救灾不力的庸官绑了。”太子当机立断。
那官员不等侍卫上来,自行取下头上的官帽冷笑:“无官一身轻啊,也免得遭万人唾骂。”
那官员要被拖下去,思婉却一扬臂道:“慢,请殿下容臣妾与他说几句话。”
思婉拿起那顶帽子,交给那县官:”我瞧着你象是本地人,科举出身的吧?”
那官员诧异地看着眼前清丽灵动的女子,傲然道:“当然。”
思婉微笑,“帽子戴着吧,回去陪父母家人吃一顿好饭。”
那官员目光微动。
太子挥手让他离开。
官员有些怔仲,但还是转头就走。
“大人慢走!”思婉又道。
那官员回头,眼露讥讽。
“大人,你看,我们千里迢迢从京城而来,人生地孰,街上连个象样的饭馆都没有,能不能去大人家里叨扰一餐?”思婉笑得和暖。
那人再次怔住,有些不可置信。
公孙彦俊眉一挑:“如何?大人不会是舍不得这点子米粮吧,我们会出伙食费的。”
那官员脸一冷道:“黑马镇人素来好客,公子莫要谈钱。”
“那就请前头带路,殿下,你也去么?驿站的饭实在太过难吃了。”思婉笑着邀请。
太子不知她是何意思,但素知她聪明多智,也不多问,抬脚跟随。
那人更是大吃一惊,却并没多说什么。
两进的小院,普通的家私摆设,家里有老母与娇妻,更有年幼的儿子。
听说是京城来的贵客,老太太很热情,让儿媳炒几个好菜。
但上桌时,所谓的好菜竟然就是几个红署,几碗野菜,外加一点糙米,而老太太和儿媳妇立在外头,并不上桌来吃饭。
幼儿被儿媳牵在手上,眼谗地盯着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猛吞口水,却并不吵闹。
太子怎么吃得下去,让开位置,拱手请老夫人上坐:“小可并不太饿,老夫人请上坐。”
老夫人哪里肯,只说自己在厨房已然吃过,请客人慢用,让儿媳服侍客人,自己笑着离去。
公孙彦则递给那孩子一个红署。
大人没有开口,孩子坚决地摇头,并不接。
可见家教良好。
公孙彦便看了眼县令:“别饿了孩子。”
那县令对那孩子点头,孩子这才欢天喜地地拿了一个红署下去,竟是举着给他娘亲:“娘,你先吃。”
“殿下,咱们走吧。”这顿饭,无论如何再也吃不下去,思婉对太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