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我能闯出名头来?”三老爷激动莫明,一双白净的手不知放在哪里好,不停地搓着,一副喜不自胜的样子。
“当然是真的,侄媳怎么敢哄骗长辈,三叔,加油,我看好你。”思婉笑着拍了拍三老爷的肩膀,三老爷半点也没感觉她这是师长对晚辈的举动,一脸感激地猛点头。
侯爷见了无奈摇头,二老爷则对侯爷道:“大哥,您这儿媳妇可也真是,还鼓励老三不务正业,这个包袱我可不管了,大哥你有本事些,你杠着吧。”
侯爷道:“这些年你管了,老三又听了你的么?保不齐,还真让婉儿给调摆好了,咱们公孙家真出了一位碉刻大家,他的东西放到后世,也是一份祖业,或许,也是光耀门楣的另一种方式。”
二老爷听了就没再说什么了。
那边三太太一直安静地看着这边,三老爷拿礼物时,她默默地偏过头去,自家丈夫有多不靠谱她这个枕边人自然知道,但有什么法子,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懂世事,不懂生活,只知道呼喝玩乐,沉湎于一些旁门佐道,读书不成器,庶务也不精通,还心高气傲不肯到衙里当差,纯粹靠侯府接济再加上点祖业由自己打理,维持生计,他能拿出什么象样的见面礼来?
后来,果然看他拿了把木梳子出来,三太太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好在出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也习惯了妯娌们的嘲讽,只是偏过头去,当没看见,与另外的亲戚们聊些别的,好解释现在的尴尬。
谁知,料想的讥笑并没有出现,这位侄儿媳妇不但没有嫌弃自家相公的礼物,还大家赞赏,让一众趁势借此嘲笑自己的亲戚们都闭上了嘴,三太太的眼里不由得有了泪光,她素来内敛自持,淡定丛容,心里再翻江倒海,外表也是平静无波,这一次,她再也抑制不住,起了身朝思婉这边走来。
三老爷看见老婆过来,高兴地冲过来拉住她的手道:“娘子,娘子,为夫的不再是无用之人了,大侄媳妇说,我能成为大家,她还说,要专门为我开个店呢,以后我就能靠自个的双手赚钱养活你们娘几个了。”
三太太拍着丈夫的手道:“嗯,老爷别激动,妾身从没觉得老爷是无用之人,老爷素来有才,只是老爷的才华不被人赏识罢了。”
得了妻子的鼓励,三老爷越发兴奋起来:“娘子,我现在就回去,把送你的那根发簪再打磨打磨,让你插在头上,成为女眷里头一个最漂亮的女人。”
三太太眼中含泪道:“不急,今天是侄媳妇的认亲礼,咱们得等礼毕了再回去,不然对不住侄媳妇。”
三老爷点头道:“是,是,是,我差点又犯错了,还是娘子贤明,咱们等侄媳妇认完亲后再回去。”
三太太说罢,就转过身来对侯夫人道:“大嫂,我来带着侄媳认亲吧,您去上头坐着。”
侯夫人有些诧异这位弟媳妇的主动,三太太素来明哲保身,凡事不多言,不多事,尽量不沾边,很少主动办事……
不由看着思婉笑,这孩子就是与众不同,也不见她怎么动静,就让府里最精明的三太太心向着她了,不错,有个好开头。
便笑着点头:“婉儿,来见过你三婶儿,一会子娘还有点事,由三婶子替你引见亲戚们。”
思婉见过三太太,但没说过话,也知西府的情况不太宽裕,当即拉着三老爷送的梳子道:“三婶子,你瞧,三叔送我一个多好看的梳子啊,思婉真是羡慕三婶,三叔平日间肯定没少给三婶子刻东西,可收好了,将来能值很多钱呢。”
三太太的眼眶就湿了,这孩子真体贴,知道自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先把话给堵了,解了自个的尴尬,笼在袖中的手,其实早就握着一根碧玉发簪,那是出嫁时,娘给她的陪嫁礼,算是好东西吧,当年出嫁,娘家没少给她陪嫁,毕竟是嫁进北靖侯府来嘛,嫁妆自然不能寒酸,可三老爷是庶出,在府里并不得宠不说,还是个身无长物的无用子弟,又好玩些耗钱的玩艺儿,这些年,嫁妆也给败得差不多了,余下的,原是她留着作念想的,思婉进门,不拿一两件出来作见面礼,实在过不去,所以才准备好了。
现在要不要拿出来,三太太在犹豫着。
思婉何等眼色,三太太一看就是个精于世故的,虽然不动声色,却是个心思玲珑惕透的,一般人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得乖去。
她定是早就备好了礼物要送自己,又被自己这几句话给拦了,正犹豫呢。
一抬眼,就看见三太太头上插的那根沉香木发簪,两眼发亮:“我没说错吧,三婶子,您头上的这根发簪肯定是三叔送的。”
三老爷在一旁听了得意道:“可不是么?那是你三婶子前年过生日时送的,好看吧。你弟媳先还说寒酸呢,没有珠宝贵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