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意经

    正暗自高兴着，出去了一天的丽娘终于回来了。

    丽娘是思婉的乳母，也是小青园的管事妈妈，掌管着小青园的财物，也是思婉最信人，最亲近的人。

    这种亲近程度甚至胜过了五姨娘，这也许就是所谓的生亲没有养亲大吧，人与人的感情真的很微妙。

    乳母与孩子，乳汁的流动传播的不仅仅是养分，更多的是肌肤相亲后的信任，所以，一个母亲要与自己的孩子加强感情交流，最好是亲自哺乳。

    丽娘风尘仆仆的走进里屋，一看一屋子的瓜子壳乱飞，眉头就皱了起来，四儿一见，吓得脸都白了，嗫嚅着道：“那个……我这就打扫，丽娘，不怪小姐，是我的错，我嘴馋……”

    丽娘无奈地一戳四儿的脑门道：“看你是个实诚的，倒是会替小姐打掩护了，你什么人我还不知道么？定是小姐逼你跟她一块吃的瓜子，要吃也没事，不会把壳仍盆子里么？”

    丽娘最不喜思婉胡来，在自个屋里没点子大家闺秀的样子，倒象外头乡下的浑小子，没点规矩。

    思婉看四儿一脸的担忧，笑着将她推出门去：“快去把湿衣服换了，跟紫琴说，让她加两个菜，我想吃红烧仔鸡，再加个蘑菇肉汤，拿二两银子去。”

    四儿才出去了。

    四儿一走，丽娘就从袖袋里拿出几张银票。

    思婉一见，眉眼笑成了月芽儿，抱着丽娘就亲了一口：“丽娘，辛苦您了，还是照老规矩收着吧。”

    丽娘很喜欢思婉在她面前撒娇的感觉，这是一种抛开世俗身份，完全放轻松的信任。

    丽娘于是抬手，熟练地抚摸着思婉纤细的背，含笑道。

    “奴婢不辛苦，倒是小姐辛苦了，熬了多少个夜才写了个本子，奴婢只是跑跑路，算不得什么。”

    “没有您我可办不成，不是您出去打点，我一个深闺小姐能赚这么多？”

    思婉微嘟了嘴，两手环抱着丽娘的腰身，小声道。

    “我呀，宁愿多在外头跑，也总比小姐您见天钻狗洞的强，还好，总算大夫人把狗洞给封死了，我的小姐，你以后就老实呆在屋里做你的顾家三小姐吧，可再莫出去乱转悠了。”

    丽娘口里数落着，眼睛却爱怜地看着思婉，自从小姐落水病好后，就换了个性子。

    以前木呐冷漠，对谁都不管不问的，哪怕对自个的亲娘五姨娘，也是一年难得拜见一次，对自己这个乳母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现在跳脱是跳脱，却活泼善良，而且聪明了许多，也懂得人情世故了，这让丽娘好生欣慰。

    “我知道啦，丽娘，您就别再唠叨了。”

    只有在丽娘面前，思婉才会放开心胸，虽然某些惊世骇俗的秘密是不能说的，但其他的东西，她会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丽娘面前。

    譬如她脑子里不容于世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并在丽娘的帮助下，把某些想法真正付诸实施。

    “好，不说你了。”

    丽娘无奈地抚着思婉的背，忽又想起什么。

    “宏家班的班主让我问你，还有新本子么？他想出高价买下，排成戏了中秋节去各大府里唱堂会。”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五十两银子。

    “这是宏班主给的钱，说是谢谢小姐姐您的。”

    思婉清亮的杏眼眨了眨，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可爱又漂亮。

    “还是您收着吧。”

    “我可是宏家班的救世观音，没我的这几个本子，在戏班林立的京城里，小小宏家班怕是早就挤垮了。”

    这点思婉可没有说大话，思婉卖给宏家班的全是这个世界里没有的故事，《狸猫换太子》《李卫当官》《凤还巢》。

    戏班靠什么生存，除了好角，最重要的便是让人耳目一新的故事。

    再好的嗓子，再好的唱腔，没有好的本子，老生常谈的演几个旧故事，只会让观众心生厌倦，当然也就红不起来。

    自从宏家班排了第一部《狸猫换太子》后，便在京城打响了名号。

    宏班主也是个会做人的，他是怕思婉的下一个故事会卖给其他班子啊。

    只是，谁也不知道宏家班的剧本是出自当朝相府里的一位年仅十五岁的小姐，就连宏班主也不知道，每次与他交接的都是丽娘，而且丽娘也是化了妆的。

    思婉可不想这事被有心人知道了弄出事来，凡事还是低调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