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柳当然看到了姜茵的别扭,拍拍女儿的肩膀,“有事说事,别耍脾气,他肯定是才知道消息,特意赶过来。你怎么一头的汗水,快坐。 吃过饭了吗?”
季怀柳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姜茵按住她的手,“妈,你坐着,招呼什么,又不是什么客人。”
陆晋阳接过话头说,“是的,我不是客人,都是一家人,您别招呼我。”真是会往脸上贴金,姜茵被他抢了话,握着筷子的手一紧,脸上克制不住得浮现出那种嘲讽的笑意,正待要发动攻势,却不想陆晋阳在她面前坐下,一头的汗水和打湿的
衬衣,明显比平常风度翩翩的模样要多了些狼狈,虽然依旧风度翩翩,可他这罕见的模样实在是太过震撼,姜茵被惊得,原本到了舌尖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他这样子,是从哪个池子里面刚刚捞出来的吗?汗滴汇聚成水珠,顺着头发往下滴,陆晋阳伸手在汗珠即将落下去之前接住了,这种感觉很糟糕,头发好像变成了吸水的海绵,稍微一碰,水滴毫不费力地渗出来,于是
对姜茵说,“请给我一张纸。”
姜茵的手里就握着一张餐巾纸,但她还是把那一包纸都递过去,因为知道对方其实是有些轻微洁癖的,再说了她手上这一张纸怎么能够呢?
陆晋阳却只要她手里那张,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 ,她根本没有提防,他的手指像是火一样在她的掌心里留下灼热的感觉。
姜茵不自然地收回了手,这种情境下实在没有兴趣被他撩拨,她往后靠,身体坐得笔直,不动声色之间拉开了距离。
这一系列的小动作,其实根本就瞒不过陆晋阳。
姜茵一定是伤了心,所以才在看到他的时候表现得那么淡定,疏离,甚至一个多余的眼风都吝啬。
当一个女人收起所有的脆弱,不再撒娇的时候,也就是感情走向结束的时候。
陆晋阳心里咯噔了一下,即便是来之前想过这种情况,可真的现场感受到却根本无法平静,一颗心像是被那种无形的力量狠狠得捏住。沉住气, 陆晋阳只当没看见,用她手里握过的那张纸随便地擦了几下,然后轻描淡写地跟季怀柳说话,“刚才一直等不到电梯我就干脆跑上来了,也不知道叔叔现在的情况
如何,对不起,我来迟了。 ”
陆晋阳看着姜茵的眼睛说得,他很少抱歉,为数不多的几次,都是为了她而低下高贵的头颅。
那眼神里的真挚,暗涌的情意与歉意交织,似乎要将人吸进去。
尤其是听到他说自己是跑上来的,一直伪装成雕塑的姜茵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那么他满身的汗水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个人,来之前,怎么不知道打一通电话的,难道不知道手术都做完了吗?
心里响起轻轻的埋怨,转念又想到自己的手机关机的状态中,虽然自己图了个清净,却给陆晋阳带去了麻烦。
总是想他麻烦不麻烦干嘛,只是跑了将近二十层楼梯上来她就心疼了,老姜可是还在重症监护室里。人和人之间幸福和不幸福,往往是因为对比两个字,姜茵当时被王倩倩逼着要放弃陆晋阳的时候,无法给出一个明晰的答案,但如果是这个时候来问姜茵,她一定能够给
出答案,一点都不会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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