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颐没理会后面那句,而是问:“你既无粮也无地, 便是天下大乱, 与你有甚相干。”
管平波:“……”
陆观颐接着道:“从古至今, 未见单凭自身一统江山的。汉高祖已是极致,但他是男人。或是你打算积攒了实力人脉,效仿花木兰, 女扮男装?”
管平波郁闷了,陆观颐戳到了她的死穴。女人的体力天生不如男人, 即便惊才绝艳, 也很难让男人臣服。谭元洲等人被她打成那样,依然梗着脖子, 不愿正经拜她为师。她才不得不退而求其次, 从小孩子中培养。她当然可以训出一队娘子军,从远古商朝的妇好, 到明末的秦良玉, 从古至今都不乏女将,亦有大量的女兵。可是这个数量, 与男兵相差太远。她自信能做到将军, 尤其是乱世之中, 有一队自己的人马,只消跟对了人,封个公侯都算不得离谱。毕竟重文抑武多年, 阵法早尘封在厚厚的史书里, 靠个人才智从天地间感悟, 哪里比的上她的专业训练。
可是真要做皇帝,就不得不面对男人的尊严问题。农业社会里,要男人心甘情愿的俯首帖耳,比母猪上树还难!历史上两个草根翻身的皇帝,皆为豪强女婿。唯一的女皇武则天,靠的是篡位,最终还是自认李家妇,并成为了千古绝响,再无后人可继。
管平波心里不情不愿的承认,没有科技基础,在社会的贡献值方面,女人真的不如男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马克思诚不我欺。但她心里又怎甘愿把命运交付于人?躲在窦宏朗身后,一辈子在深宅大院里为了三根簪子五块布掐的你死我活,这般绝望的日子还不如去死;趁着乱世,跟个老大,倒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了。可哪朝开国不要血洗功臣?那个时候,并不是低调便可躲过。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得哪般忍辱负重,才可获得个在金銮殿奴颜婢膝的机会?
管平波倒是想要人人平等,但看看现在的生产力,也知不可能。连工业革.命都没有,走向共和?呵呵!既不能推翻三纲五常,又不想任人宰割,剩下的也就只有唯一的一条路了。唯一的一条,最艰难的路。
陆观颐陪着管平波沉默了许久,紫鹃和雪雁进来瞧了一回,伺候她们姑嫂两个洗漱毕,方退出屋子。管平波还在抽丝剥茧的寻求可能的机会,陆观颐推了她一把:“我动不了,你睡里头吧。”
管平波才醒过神来,道:“不好,你掉下去怎么办?我帮你挪进去。”
陆观颐道:“我睡里头,不好起夜。”
管平波笑道:“把我叫醒就是了。”
陆观颐无法,只得让管平波把她安顿在里头,忍着口渴没喝水,躺下了。管平波却是倒了半盏温水递给她道:“你吃了饭后就没喝过水,何苦来,家里丫头也有,我也得闲,那么怕如厕作甚?你家表弟那面大旗还杵着呢,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陆观颐被叫破心思,也不扭捏,接过水喝了。待管平波躺下才道:“你方才半日没说话,莫不是真的有问鼎天下的气魄?”
管平波道:“不怕告诉你,我这一等人,凡是有机会,有的是想称霸天下的。”穿都穿了,不去逐一回中原,太亏!可惜此等约定俗成的感悟,陆观颐是不会懂的。
陆观颐笑道:“你那一等人,是什么人?”
管平波默默道,现代人。随即又道:“横竖吧,我说了也没人信。你也就当个笑话听听吧。”
陆观颐道:“皇帝我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我家倒是想让我做皇后来着。”
管平波嬉笑道:“哎哟喂!这是上天降的祥瑞啊!刘智远打天下,就有个瓜精来给他送盔甲;我才动了造反的念头,就有个皇后来配,你说我是不是天命所归?”
陆观颐嗤笑道:“我太孙妃还没混上,就抄家灭族了,你现把晋王长子妃抢了来,倒有三分把握。”
管平波撇嘴:“我看我把你表弟抢了来才有把握,重骑兵啊!真有钱烧!”世间万物皆同法,都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重骑兵可谓古代战场的人形坦克,专克轻骑兵。对上步兵,更是碾压性的优势。但事物有两面性,一小队骑兵,所耗钱财可养一大群步兵了。比戚继光的兵还死不起。就似下军棋,排长吃小兵,团长吃排长,到了总司令,碰上小兵就挂了。对付重骑兵,唯有蚂蚁咬死象这一招,拿步兵人命去堆,横竖步兵不值钱,堆也堆死他了。轻步兵、重步兵、轻骑兵、重骑兵,形成了完美的闭环。尽管如此,管平波一想到重骑兵战斗力,依然垂涎三尺!想要!想要!!烧钱也想要!!!
陆观颐笑个不住:“你还来真的?”
管平波望着帐子顶道:“我是真想,可我没有根基,且看吧。...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