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那暴躁的说:“说!还要如何!”
我也不绕圈子,手指绕了绕电话线:“把宋醇给我带出来。”
“什么?!”谭俊冲口而出就是这两个字,接着,他忽然冷静了下来,冷笑了一声,冷声问:“你疯了吗?”
我同样也很冷静的回复他:“我没疯,只是看谭经理在这件事情如何抉择。”
谭俊自然不是一个任由我拿捏的人,他笑着说:“陆清野,我信了你一次,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第二次?既然你没有人给我,那我自然不会把你要的人给你,如此双方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卧过,便可。”
我料到了谭俊会有这招,我也不急,笑着说:“好啊,你把人带走回去也行,反正王淑仪对于我来说,可有可无,只是谭经理,我告诉你,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不抓住,以后你要想找到明珠在哪里,那可就难了。”
我听到谭俊的手指头在电话那端握得咯吱咯吱作响,我几乎可以想象,此时他的神情,我也懒得跟他纠缠,下一秒就要挂断的电话时,谭俊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在电话那端又立马说了一句:“等等。”
我挂电话的手停了停。
他在电话那端说:“你让我如何相信人在你手上?”
我说:“过几天,我会让明珠给你一通电话,倒时候你便清楚了。”
他又问:“你确定是最后一件是吗?”
我无比肯定的说:“是。”
他说:“我该如何信你。”
我说:“在这个时候,你只能信我,除非你不打算要回明珠,不然一切你都别无选择。”
谭俊再一次说了一个:“好。”字,过了好半晌,他才说:“这是最后一件事情,若是这件事情你再食言,陆清野,我告诉你,倒时候不介意和你来个鱼死网破。”
我低笑着说:“你放心,这绝对会是最后一次,只要你替我办成最后一件事,明珠,我一定会送到你面前,毕竟我跟她无冤无仇,没必要致她于死地,现在求得,不过是双方都得到对方想要的东西罢了。”
谭俊说:“好,给我时间。”
我说:“要多久。”
他说:“倒时候我会跟你联系。”
我说:“嗯,可以。”
接着,谭俊便挂断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了嘟嘟声。
一切全都谈妥当后,我这才放下话筒,在那沉思了几秒,不过我没有立马起身去顾惠之的卧室,而是坐在那再次等了等,等了差不多四五分钟,便又传来了电话铃声,我这才伸出手再次将话筒提了起来,放在耳边喂了声。
那端传来了尤斐然的声音,他说:“一切谈妥了。”
我开口问:“你没出面吧?”
尤斐然说:“没有,找人出的面,谭俊把人给了我们。”
我笑着说:“好,那现在你只要找人送去城南便可。”我怕尤斐然会心软,又立马叮嘱说:“这件事情不能有半丝犹豫斐然,若是有半丝尤斐,我可以跟你如此说,倒时候便是我的死期。”
尤斐然回了句:“我明白。”接着,他要挂断电话,不过在挂电话之前,我又补了一句:“事情成了后,再给我一通电话,不过那个时候我人应该没在顾家了,你把电话打回穆家,若是不是我所接,你便说打错即可。”
尤斐然说:“好。
下一秒,我们两人便各自把电话挂断了,等一切事情完成后,我这才从沙发上起身,朝着屋内走了去,顾惠之正抱着孩子在睡觉,不过,在我走近之后,她又立马睁开了眼睛,看向我笑着说:“电话接听完了?”
我说:“接听完了?”
顾惠之见天色也不早了,便又问我:“要不要留在这里用餐?”
她的话刚落音,门外便传来了丫鬟的敲门声,我侧眸看了过去,接着,春儿从外头推门走了进来,对我说:“小姐,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回去了。”
我只能扭头对顾惠之笑着说:“晚膳便不在这边用了,须得先回去才行。”
顾惠之见我如此说,也只能叹气说:“好吧,下次你过来,再来这里陪我吃个饭。”
我笑着说:“一定。”
提起椅子上的手包起身便要走的时候,顾惠之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赶忙问:“对了,你还没有见到我小鱼儿吧?他现在在东房,你要不要过去瞧瞧?”
听顾惠之如此说,我又立马回头笑着说:“不用了,下次再见也是一样的。”
顾惠之见我拒绝了,倒也没有再坚持,而是让丫鬟送着我离开。
我带着丫鬟从顾惠之的房间出来后,似乎听见了孩子的说话声,我扭头一看时,正好瞧见有婆子从东面那条走廊处,正牵着一个孩子朝这边走过来,孩子大约七岁半左右,长得很高了,很乖巧的让婆子牵着,只是脚步不断快速的朝前走着,时不时问婆子一句:“陈婆婆,我娘亲真的过来了吗?为什么她不要小鱼儿了?可是小鱼儿做错了什么?”
婆子对小鱼儿解释说:“你娘亲不是不要你了,而是你娘亲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只是把小鱼儿暂寄在顾阿姨这里,等小鱼儿长大了,自然会带你回去。”
小鱼儿说:“可是我现在不是长大了吗?她都快一年没来看看小鱼儿了,想必是真的不要我了。”
婆子说:“您可不能这样讲,现在的你还不够大,要再大一点,你娘亲必定就会来接你了。”
小鱼儿仰着头问:“真的吗?”
婆子说:“当然是真的。”
小鱼儿又问:“那我等会儿见到娘亲,可以跟她走吗?”
这句话倒是将婆子给问住了,她愣了几秒,又赶忙转移话题笑着说:“咱们还是赶快过去吧,免得人走了。”
小鱼儿成熟了不少,便不再继续问婆子,只是皱着眉头,满脸心事一般被婆子牵着沿着走廊迅速走着。
她们并没有发现我们,因为我和春儿正好站在几株茂盛的四季青后头,婆子牵着小鱼儿顺着长廊,绕去了另一端。
春儿见我站在那,正盯着长廊那端发呆,便小声的催了一句:“小姐,您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立马看向春儿,赶忙笑着说:“没什么。”
为了怕小鱼儿她们走过来发现我们,我又对丫鬟说了句:“快走吧。”
春儿便点了点头,我们两人朝着长廊相反的方向离去,在小鱼儿和婆子走进顾惠之房间后,我们便转了个弯朝着宅子大门走去,很快,我们上了车,车子便从这里开离了。
一路上我都没有再说话,春儿察觉到了我心情的低沉便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她见我没有想说话的欲望,便也不敢开口问我说什么,车子便这样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穆家大门。
那里和我们离开时依旧没多少两样,新来的管家正站在那迎送客人,那些人都是一些官员,我和他们并不熟识,我从车上下来后,遇见了也只是微微一笑,点头致意,便带着春儿朝着楼上走了去,刚走到大厅时,正好和楼上下来的王芝芝遇见,她一瞧见我从外头出来,便停了几秒,然后看向我。
我笑着朝她唤了句:“姐姐。”
她又看向我身边的春儿问:“你们出门了?”
春儿对王芝芝说:“我们小姐去了一趟沈宅那边,顾小姐生孩子了。”
王芝芝是知道我有个同学叫顾惠之的,她听到春儿的话后,这才没说话,我便带着春儿径直上楼,入了房间,之后我便再也没有出来过来,只是坐在里头一直都在安静的等待,时不时听听外面电话的动静。
不过,穆府这边,除了总统府那边打来的电话以外,基本上便再也没有别的电话,到达晚上用餐的时候,春儿问我是否下楼用餐,我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未跟穆镜迟他们用过餐了,自从那次他从我房间离开,我都很少碰过面,所以对于春儿的问话,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春儿的问话,而是对她说:“还是把晚膳端上来吧。”
春儿欲言又止的看向我,好半晌,她只能点头说了声:“是。”
春儿退了下去,之后我便一直坐在沙发上看向头顶的时间,谁知道这一等,竟然等到晚上九点,也未见头斐然打电话打到穆家来,我不知道那边的情况是怎样,可就算心里无比的焦急,也只能按捺住自己。
大约是这段时间穆镜迟太过忙碌,书房那端不断传来了穆镜迟的咳嗽声,王芝芝正好从我房门前走过,满是担忧的跟丫鬟说:“先生的身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才刚好没多久,便又开始咳嗽了。”
丫鬟安抚着她说:“先生向来都是如此的,咳嗽一两天,稳定下来后,便又会没事,您无需多担心。”
王芝芝说:“你难道忘记半年前了吗?病成那副模样,床上昏迷了大半个月,可把我吓死了,现在啊,他身体一旦有点风吹草动,担心害怕的永远都是我。”
丫鬟继续安抚着说:“先生会有分寸的,您千万别担心。”
王芝芝便叹了口气,脚步声缓慢的远去。
春儿站在门口自然是听见了,她抬眸看了我一眼,小声问:“小姐,要不您晚上过去看看先生?”
我自然明白春儿心里在想些什么,当即便对她说:“我去看他,他未必想看到我,而且,你让我过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春儿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的闭上了嘴。
大约是有些累,我没有再继续等尤斐然的电话,向来他应该也要明天早上才会打过来,便洗漱了一番,十点之前早早的上了床休息,穆镜迟的咳嗽声依旧时不时从书房那端传了过来。
这一觉睡过去后,直接到了第二天早上,我起了个大早,洗漱完后,穿好衣服便下了楼,到达楼下,我以为穆镜迟还没起床,昨天晚上他处理事情似乎忙到很晚,可没想到到达楼下客厅,便一眼见到坐在沙发上翻报纸的穆镜迟,大厅内的丫鬟们正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忙碌的很。
我站在那倒愣住了,站在那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回楼上,还是继续在楼下站着。
春儿见我们两个人难得这么有默契的遇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赶忙对穆镜迟唤了句:“先生。”
穆镜迟听到这声先生,没有抬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头,只是懒懒的嗯了一声。
春儿没料到会是这样,她又说了句:“先生,今天天气似乎不错,您瞧瞧外面的太阳。”
穆镜迟对春儿笨拙的手段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何况是看外面的太阳了,他翻了翻报纸低声说:“既然有太阳,便多在外头转转。”
春儿不知道他这句话是对谁的说的,穆镜迟仍旧没有抬眸看向我,她脸上的失落明显的很,便只能对我说:“小姐,不如我们去外面走动走动吧?”
若是平时,我是巴不得去外头走动的,可今天我有电话要等,所以我对春儿说:“不用,就在这坐一会儿挺好的。”
接着,我便朝着沙发的另一端走了过去,坐在了离电话最近的位置,而那个位置,恰巧也是离穆镜迟最近的。
春儿目光在我身上看了一会儿,又转而移到穆镜迟身上,她来回看了我们几眼后,一时间,大约有些猜不透我今天抽得什么疯。
我也懒得理会春儿眼神怪异的打量,坐在沙发上便也随手从茶几上拿了一本杂志在那翻着。
春儿见我们两人难得如此和谐的坐在这里我看书,便偷笑了一声,没有在这里继续停留,很快,便悄悄从大厅内退了出去。
等春儿一走,这里几乎只剩下我和穆镜迟,我拿着杂志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时候,坐在我对面的穆镜迟忽然倾身端起了桌上的茶杯,他饮了一口茶,随即眼神在我身上扫了一眼,好半晌,他又收回了视线,再次靠在了沙发上,继续翻着报纸说:“杂志好看吗。”
声音倒是难得的温和,我还以为这句话他是对别人说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可左右环顾了一眼,发现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他问的是我。
这个时候,我忍不住在心里冷笑的想,奇怪了,今天还真是太阳从东边出来了,消气了?
不过我心里虽然是如此想,可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神色,同样也随口回了句:“挺好看的。”
穆镜迟听到我这句话,却冷笑了一声反问:“是吗?”
这个时候,桂嫂忽然端着牛奶从我身后走了过来,她扫了一眼我手上的杂志,忽然说了句:“小姐!您的书都拿反了!”
我低头猛然一看,才发现还真是,我竟然都未发现这个问题,当即便用最快的速度把手上的杂志摆正。
穆镜迟在那说:“看来这书是挺好看的,倒拿着,都能够看得如此津津有味。”
他在嘲讽我,可我没有跟他计较,坐在那面无表情在翻着。
桂嫂完全没意识到,她刚才的戳破对于我来说是有多尴尬,只是将温热的牛奶摆在桌上说:“我刚想端上楼给您呢,您今天既然在楼下坐着,便正好在楼下把早餐用了。”
桂嫂将烤得金黄的面包还有煎得四分熟的鸡蛋,一一摆在了面前笑着说:“您快趁热吃了,看您最近瘦得。”
桂嫂这句话一出,忽然在我和穆镜迟身侧电话传来一声尖锐的铃声,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我身子抖动了两下,刚想伸手去接,可谁知道穆镜迟却先我一步拿上了电话,我伸出去半截的手下意识缩了缩。
他看都没有看我,交叠着双腿坐在那里,接着便将话筒放在耳边,轻轻喂了一声。
可是他才喂了一声后,电话那端却始终没有人发声。
我坐在那虽然看上去和平时无异,可手心有冷汗不断冒了出来。
穆镜迟见那端没有人说话,便拧眉看了一眼话筒,好一会儿,他再次说了句:“我是穆镜迟。”
可对方在听到穆镜迟这三个字,直接啪的一声将电话给挂了,挂得声音特别之大,连一旁的桂嫂都听见了,她蹲在那在桌上布着餐说:“哎呦,这是谁啊,这么大早便往府内打电话,竟然还一声不吭便把电话给挂了。”
穆镜迟盯着那电话半晌,他脸上情绪到没有多少异样,而是很淡定的把电话给放下了,然后继续拿起报纸在那翻看着说:“估计是哪家的孩子无聊,打过来逗人玩的吧。”
桂嫂今天尤其的多话,她对穆镜迟说:“这可是穆府的电话,谁家小孩子这么不长眼力见,竟然拿穆府的号码玩。”
穆镜迟冷笑了两声说:“总会有这样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