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里的事情儿臣不是很懂,但老百姓家里经常贼喊捉贼,还是谨慎点好,儿臣约了曹师傅读书,先行告退了。”玄烨就势扎了一下腿,熟练地请安。
“你下去吧,好好读书,大清国可以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老祖宗也说汉人的学问好,要不是心眼偏了,大清国如何入关兴起,所以你要记住,你的心眼不能偏了。”
紫禁城内纷纷扬扬的大雪铺天降落。这雪,给山河大地披上一层银装,又好像在为刚刚去世的老皇上康熙戴孝致哀。山峦起伏之间,风搅雪,雪裹风,掀起阵阵狂飙。这骤然而来的暴风雪,也仿佛在预示着不寻常的清廷朝局。
“皇阿玛,教训的是。”玄烨低声说,大气不敢喘一下。
“去年开了恩科又闹出事,今年的春闱尤其重要,小三子,你把范承谟跟朕叫来,玄烨,你跪安吧。”顺治皇帝那身明黄色的龙袍显得格外的鲜亮,披着白色的貂皮斗篷。淡然的对玄烨说,英俊的脸上略显苍白。
玄烨缓缓地退下,喊了对面满怀心事的曹寅一眼,就见一身粉红色旗装的建宁公主走了过来。
花盆底子敲地皮的声音,听得曹寅耳根子发麻,冷不防一双玉手揪住他的辫子。
“曹寅,干什么呢?给本宫下跪,本宫来了。”建宁格格方年六岁,大眼睛,小鼻子,面容清秀艳仪,五官端正,是个美人胚子,可惜喜欢作弄人。
“哎呦,格格,手下留情,您怎么一大早的来了,不去读书?”曹寅被揪着头发,也不能下跪请安,就听见这格格说:“你怎么这么无礼,看见本宫也不下跪,不如叶赫家的听话体贴,不过本宫不喜欢他,跟个木头似的,支一支动一动,又不是木偶。”
曹寅不敢吭声,这格格从小任性惯了,一个不高兴拿鞭子打人。
“曹寅,本宫对你好吗?”建宁瞅着曹寅,就想想折子欺负他,谁叫他比大姑娘还文静。
“格格德厚,对奴才照顾有加,奴才感激涕零,不过格格,今个奴才值班,还得去进事房报道,不然统领大人饶不了我。”曹寅低声说。
“那不行,本宫找你玩儿呢。”建宁还没切入正题,一早上她冒充小太监,看曹寅给赫舍里送一好东西,拿东西不可能是赫舍里的,大冬天谁拿扇子,又没毛病。
“可奴才公务在身,等报完到奴才就去伺候格格。”曹寅轻声一笑说。
“你喜欢赫舍里,给她送东西,我看见了,你说则那么堵我的嘴吧?”建宁笑嘻嘻地说。
“格格,您真弄错了,那扇子真是赫舍里小姐的。”曹寅硬着头皮说,心里苦啊,怎么就给她看见了。
“大冬天扇扇子,你想得出来,那翡翠白玉扇骨的扇子,值不少银子吧,早上苏嬷嬷说苏克萨哈大人弹劾你二叔,也就是你亲爹,说你亲爹贪墨300万两银子,正要移交刑部。”建宁开着玩笑说,她天真无邪,不过是以讹传讹,但是曹寅精心了,心道: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不是我曹寅兴风作浪得理不饶人,是你们心虚怕连带,先出手了,那好我也不客气。
“格格,奴才不信,奴才跪安了。”曹寅不理建宁,径自走了,因为建宁公主无理取闹出了名的。
“给我回来,呜呜,有人打格格了,有奴才。”建宁的嘴就给曹寅堵住了,这事情可大可小,因为他打过建宁,那时候不知道建宁不是小太监是公主。
“格格,您想玩什么?”曹寅苦笑着说。
“骑大马,你趴下给我骑我就放过你。”建宁微微一笑,大眼睛古灵精怪的。
“行,您说什么是什么,但那扇子就是赫舍里小姐的,毋庸置疑。”曹寅苦笑着说,他不这么说还能怎么说,这案子订钉之前不能漏了。
*玄烨看着不对劲,这曹寅说谎,但曹寅不认识赫舍里,为什么要给她送东西?绝对不是男女之情,期间必有故事。
先去御书房读书,这就读完了再去找赫舍里。
翠微居一片宁静。赫舍里坐在床边跟着素心学打络子。
她个性顽皮,自然对绣花这种事不甚喜欢,于是她也就不怎么精心,素心也不说教,她要学,就随她学,她要散漫也就随她散漫,一上午零零落落的一个五福临门也没打出来。
“姐姐,吃饱了没有,晚上你说三阿哥这调皮鬼又跟着闹什么动静?”
素心苦笑说:“莫不要这般说了,调皮鬼这可不是恭敬地言辞,你想想宫里的人听见,这可不好听。”
“没那么多是非,咱们关上门子自己说还有那么多事?姐姐莫要担心了,汀兰怎么还没有来呢?”赫舍里想起来老佛爷吩咐,让她去给吴良辅要银子,就琢磨怎么打这个总管太监的秋风,还得要了东西,还不能把人得罪了,一上午没看见汀兰进来,赫舍里有点坐不住了,于是举步出了厢房,就看见汀兰和弄玉在外面扫雪。
“奴婢给小姐请安,不知小姐有何吩咐,刚才曹侍卫把您落在这马车上的东西给您送来了,您打开看看。”弄玉若有所指的看了赫舍里一眼。
这宫里都是什么人呢?人尖子,一肚子阴谋诡计的人,她赫舍里站在这里也就是个心眼不多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