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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老佛爷请安,奴婢不是心眼多,不肯吃,是没见过宫里的花生。这叫什么名字?”赫舍里虽然跪着,可是大大方方,轻松惬意,倒真不像有什么忌惮。
“步步生莲,你看好了,三样花生,莲子,杏仁,这是用盐水先腌制,在用油炸过,加上很多调料。精心制作成的,宫外边有一个五味居的招牌菜就是这个,这宫里本来没有,是顺治六年做百寿宴,这五味居的老板送来的。”孝庄慢声说,仔细打量这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子。
一个故意耍弄着调皮天真,一个故意的装作漫不经心,其实全都盯着自己的鞋跟,害怕给追究,昨个的胆子哪去了?
“原来这么有讲究,老佛爷,那么还不如改名五福临门。”赫舍里随声附和,就听孝庄言道:“昨个兰妃在宫里自杀了,素心你可有什么要说的,私自密谋出宫不小的罪过,是要最轻贬入奴籍,最重诛灭三族的。你告诉哀家为什么有逃离皇宫的念头?”
“回老佛爷奴婢怕了,常人说王侯将相家中富贵荣华,却怎知这侯门有侯门的痛苦,奴婢自幼在家里被宠坏了,但也给吓怕了,奴婢的阿玛是家中长子,额娘是格格,所以没人敢把奴婢怎么样,但是有些人就不这么幸运了。”素心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这与你逃离皇宫有什么关系?”孝庄冷声问。
“我在宅门里见得多了,宫门比宅门更深。我在巴掌大的府里都觉得透不过气来,如何呆在这紫禁城。”素心低着头,寻思着如今自己只能认命。
“你把宫里说的如许可怕,你可知道这是杀头的罪过。”孝庄冷声说,这素心却也不怕。
她凝眉说:“老佛爷,听话不听话,冒犯不冒犯得看命,命不好就算听话也会死的。我们家中有个二爷,是阿玛的二叔,他有很多个小妾,都是汉人。几乎是每年都娶几房,可是他就新鲜几天,得宠的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得宠的便连白菜豆腐都吃不上。”
她低着头,这二叔过去是宫里的侍卫长,三十几岁因为保护皇上,瘸了一条腿,就此回到老家敦煌,虽然敦煌地处贫瘠,但是二叔的府邸却是鸟语花香,他的府邸坐落在敦煌唯一的察哈尔湖上,若非这座府邸,这敦煌不至于缺水成灾。
“你是说乐贝吗?他可是大清国的恩人,最近他身子可好?”孝庄故意漫不经心地说,她也知道这几年乐贝不像话的很。可是怎么说他也是大清国的恩人,所以明明知道他霸占了水源,明明知道他残民失德,可是处理失了臣心,杀了救先帝的人,谁敢再死效,不杀失了民心,天下风云再变。
孝庄此番言语,不过是试试这丫头的心,到底是黑白?
“回老佛爷,他身子很好,可是他不是大清国的恩人,是大清国的罪人。他霸占水源良田,不停地跟敦煌知府衙门要钱,在敦煌开设赌场,与一个叫九娘的女人,一同在敦煌贩卖人口入沙俄,他们让一些想要不劳而获的民众参加赌博,一开始让赢得点甜头了,不出几日就把自己的家业,人命葬送在这乐贝的手中,不知陕西,在河北他们也做,把大清国的百姓卖了。”素心咬着牙说,假如现在不说,她便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也许过了今天她就要去宁古塔为奴,但是不管怎样,素心觉得,就算死也要完成阿玛的心愿。
空寂中的浓雾已经散去,可是素心心里的浓雾越发的浓郁。
这种乌云蔽日的日子还要多久,如果拼上她素心的一条命,可以换回甘肃父老的安康,那么死又何妨?更何况人总要死的。
“素心,你可不能胡说,你阿玛也住那里。”孝庄故意加重了语气。
“回老佛爷,阿玛在我进京当日,把家里后院的墙拆了,放井给百姓打水,嘱咐我,若有机会一定要说实话,不要丢了博尔济特氏祖宗的脸面。”素心沉声说,虽然声音掷地有声,可是手脚已经麻了,这个人虚脱的很,头沉沉的不知道明天的明天是个什么样子。
“如此事属实,那甘肃百姓无罪,你阿玛有罪,素心你可想好了?”孝庄虽然脸上沉的就好像海中的雾影,沉甸甸的带着莫名的危险,可是心里却已经会心的笑了。
“阿玛说了,死活都好,不想做大清国的罪人。”素心闭上眼睛,从袖口里拿出甘肃民众的血状,让孝庄感动的有些震撼,到底是大清国的中流砥柱,家中的孩子就是不一样,此间她对素心的看法已经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