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赶到医院的时候,贺炜还在手术中。贺连哲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情颓废,贺母抽抽搭搭的在一旁掉眼泪。
贺炜的主治医生是贺家的熟识,在贺家的订婚宴上与湛蓝有过一面之缘。
“伯父怎么样了?”她急忙走过去。
医生说:“贺老先生是脑叶出血,出血面积较大,目前升至iv级,也就是说即便进行手术,也不一定会康复,极有可能会瘫痪、失语等,而且高龄患者手术后一般恢复较差,我希望家属最好能有心理准备。”
和医生了解完情况,湛蓝坐到贺连哲的身边,他始终低着头:“都是我不好,把公司搞成这样,爸知道后才会……”
湛蓝低叹一声,轻轻握住他的手:“不要担心,伯父一定会没事的。”
贺连哲抬起头,充满红血丝的眼睛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他将湛蓝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弄得她有些疼,但她还是忍住了,向他安慰的笑了笑。
贺连哲将头枕在她的肩上,低声说:“湛蓝,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她只是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贺炜手术后一直是昏迷状态,公司如今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没有解决,得知贺炜没有生命危险,贺连哲连夜赶回了公司。湛蓝特意向学校请了假,同贺母一起守在医院。
之后几天,贺连哲除了下班匆匆来医院看上一眼之外,大多时间都留在公司。而贺母这几天变得心事重重,湛蓝也只当她是担心贺炜,没有放在心上。
贺炜已经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医生和贺母聊了聊,大意不过是贺炜的手术费用和今后的疗养费,对于此时的贺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
晚上,湛蓝带着煲好的汤来到医院,贺母没有胃口,她只好将保温瓶放在一旁。
“湛蓝。”贺母迟疑的叫了她一声,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我知道你和连哲的感情很好,我们一家也都那么喜欢你。可是……如今的贺家,连医药费都掏不起,更何况公司如今还欠着人家那么一大笔钱。湛蓝,我听说……前一阵子有一个很有钱的人在追你,是不是?”
湛蓝不做声,隐隐知道贺母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伯母也是没有办法了啊……”说着,贺母落下泪来。
湛蓝抿了抿唇,起身从餐桌上拿来纸巾盒递给贺母:“伯母,我都明白。我会想办法的。”
除此之外,湛蓝不知道她还能说什么。
贺母急忙握住她的双手:“真的吗,湛蓝?你真的愿意帮我们吗?湛蓝,你真好,伯母这几年没有白疼你,等你伯父好了一些,伯母就认你做干女儿。”
湛蓝扯开唇,却笑不出来。
干女儿?
无异是断了她和贺连哲的将来罢了。
这时,贺连哲推开病房的大门,看到这边愣了愣:“妈,你怎么了?”
贺母迅速擦去眼泪,有些顾忌的看了湛蓝一眼。
湛蓝说:“伯母是这几天担心坏了,知道伯父有可能好转,就哭了。”
贺母向湛蓝投去感激的一瞥,贺连哲松口气:“吓死我了,你们这样,我还以为爸又出事了呢。”
湛蓝勉强笑了笑:“连哲,我有些累,就先回去了。”
贺连哲拍了拍她的脸:“看你脸色差的,这几天辛苦你了,快回去吧,这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