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小伙子无声无息地躺在手术台上,为了方便治疗,头发被医生胡乱地剃掉,一块块滑稽地秃着。
伤口已经被急诊的医生简单清理过,不再往外渗血。
聂唯平皱起了眉,缓缓解开病人头上厚厚的纱布,脸色微微一变。
“准备开颅器!”聂唯平冷声道,“小吴过来帮我!另外,找个腿脚快的,把片子拿过来!”
聂唯平接过护士递来的开颅器,毫不犹豫地钻开病人颅骨,轻微的噗哧声响,细小的泡沫状液体争先恐后涌了出来。
“冲水!”
小吴立马举着注射器往伤口喷生理盐水,犹豫地问:“还有的救吗?”
聂唯平看也不看他,双手迅速动作着,淡淡地回答:“没得救也要拼命救,病人心跳还在呢!”
这一抢救,就是四五个小时,聂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走出手术室,连温热的水流也冲不走心里的阴霾。
生命面前,人力有时候太过渺小,即便他拼尽所有的力气,不能挽回的,还是救不回来……
这么年轻的生命……聂医生叹了口气穿好衣服,最艰难的不是生死面前的无能为力,而是残忍地在那些家属悲恸绝望的哀求中,冷淡宣布着他们无法承受的结果。
那娜等不及早就先走了,聂唯平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手机上她发的短信。
聂唯平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却弥漫着淡淡的饭香,平凡温馨的烟火气让他疲惫的心得到了很好的安抚。
聂唯平换了鞋子进屋,发现自己房间的门上贴了张小纸条。
“我陪小远午睡一会儿,饭菜在电饭煲里热着!”
聂唯平撕下来丢进垃圾桶,洗了手去厨房,发现小土包子还算有心,留了两个菜不说,还有一大碗鸡蛋汤。
聂唯平吃着味道一般的饭菜,心头那点挥之不去的阴霾,总算消散开来。
下午两点钟就要上班,聂唯平吃完饭根本休息不了多久,就得出门。
先和那娜一起送了小肉团子去幼儿园,小家伙起床气很大,被聂唯平抱在怀里眼还是闭着的,鼓着嘴满脸不高兴。
目送小远进了幼儿园,那娜这才有空关心他:“上午的手术顺利吗?”
聂唯平放缓了脚步和她并肩走,淡淡地回答:“人是救过来了,不知道情况如何,四十八小时之内醒不过来,估计以后很难再醒过来。”
到了科室,立马有护士过来报告,病人已经被送过来了,安置在特殊监护病房里。
聂唯平点了点头示意知道。
不等聂唯平再开口,听闻主治医生到了,病人家属呼啦啦涌进办公室,一大群人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
“聂主任,我儿子什么时候醒啊?”
“聂医生,孩子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我听说手术不太顺利……”
“求求你了聂医生,一定要救救他……”
“医生,为什么他还不醒啊?”
“……”
聂唯平捏了捏眉心,暗暗叹息一声,开始冷静地应付患者家属。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希望他两天内能醒过来。”
“手术还算顺利,但是病人没有醒,有没有后遗症我也不敢说!”
“您放心,我会尽全力!”
“抱歉,我也希望他能尽快醒来,可是他毕竟伤到了大脑……”
聂唯平最怕病人亲友追着他哀求询问,虽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情,却还是无法坦然面对,只能冷起脸让人不敢随便纠缠上来。
“对不起,各位,请不要打扰聂医生工作了!”那娜及时出现,微笑着劝慰大家,“病人目前还算稳定,大家放心,他一定会醒过来的!有聂医生在……”
聂唯平脸色微变,冷冷看了她一眼,制止了她未出口的话。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病人家属听到此话,纷纷感激涕零地对他鞠躬致谢。
聂唯平闭了闭眼,长叹一声,冷淡客气地请他们离开。
人一走,聂唯平砰地关上办公室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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