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回复我的是快速又无情的嘟声,她果断的把电话掐了。
我突然欲哭无泪,这缺心缺肺缺神经的老妈,肯定以为我在演苦肉计讹她。无力的放下手机,任晕眩铺天盖地席卷我。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明知道有人在折腾你,可你却无力反抗更不知道仇家是谁。
蒙蒙胧胧中,周围白影晃动。有人扳过我的身子接着屁股生生挨了一针,然后额头被敷上一片冰凉。
我动了动唇,喉咙干灼,嘴里呼出的热气滚烫,一杯水适时放在我的唇边,伴随而来的还有他的怀抱,身上是我最熟悉不过的橘子味,淡淡的,酸中带甜,如同思念。
温水顺着喉咙滑下,缓解了灼热,意识逐渐清醒。我继续赖在他怀里,脑袋满足的蹭着他的胸口。他也不急着把我放回床上,用手探了下我的额头,“还有点烫,待会乖乖把药吃了。”
我没说话,静静靠在他的胸前,昨晚所有的不安和难受都在这刻消失殆尽,他的出现是我最好的灵药。
“你怎么来了?”许久,我才开腔问他,声音嘶哑。这会他不是该在基地军训么?
“我们昨天就结束了,一大早刚从教官那拿到手机就接到你的电话。”
那么说早上我在迷糊的状态下把电话打到他那了?
我挣扎的从他怀里起身,“你掐我电话?”这个问题太严重了!不过生着病,连正大光明的质问都显得那么没力度。
“没。”齐颢星眸眄睐,淡定的拣起掉落一侧的湿毛巾重新搭在我额上,“接电话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水桶里了。”他顺着毛巾把我按回床上躺着。
我一呆,“那手机废了?”
“废了。”
这一通电话可真昂贵。我立马噤声不语,挪了挪屁股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今天谁帮我打的退烧针?”到现在还有点疼,不知道怎么扎的。
“校医。”齐颢看我的眼神像看一白痴。
也是,不是校医难道是他帮我打的?不过这校医的技术有待提高,我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动下屁股有点疼。”
“怎么会?看你屁股肉挺多的。”一说完这话,我还没来得及对他发难,他倒像是想到了什么,脸破天荒的红了起来。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屁股肉多了?”事后我才明白自己不经大脑的反驳通常都很白痴,校医给我打针的时候,齐颢没有回避。
“我去外面给你买吃的,你乖乖躺着别动。”齐颢被我问的更不自在了,他抛下话转身离开寝室。
半响,我幽怨的扯过毯子的一角放在嘴里紧咬:不知廉耻啊不知廉耻!
三个人齐刷刷的双手怀胸站在我面前,脸上的坏笑,像是我不招供,就要随时扑上来蹂躏我一番。
禽兽!
昨天齐颢照顾了我一天,她们三个很默契的没出现在寝室,直到晚上齐颢离开,她们才回来。本来当晚就要对我进行严刑逼供的,可惜我早已睡死过去逃过一劫。
只好忍着一晚上的好奇心到今天早上才来审问我,可把她们憋坏了。
“这个……可以解释。”我满脸堆笑,抓起床上的枕头挡在胸前,以免她们的狼爪偷袭。
冯安乐和艾菲笑得异常友善分别在我身边落座,将我夹成奥利奥饼干当中那层奶油。
“我们不需要解释,你懂得!”艾菲朝我挑挑眉,把手搭在我肩上,威胁的意味十足。
懂!我当然懂,和天斗和地斗别和学法律的人斗,不是给你列举法律条文唬的你一愣一愣就是和你玩心理战术。
“可我是病人。”我可怜兮兮的将目光投向对面的苏瑾薇,想博取同情。“现在还虚弱着。”
“拉倒吧,早上谁把齐大帅哥送的鸡粥吃的吧唧响?深怕我们听不见似的。”苏瑾薇倾身凑近我。“这么有劲。”
呃……我惭愧的低下头,早上的行为确实很欠抽,不该当着她们的面吃的那么响。想到这,我颇有壮士断腕般的自觉。
扯掉胸前的枕头,把脖子一仰,把胸一挺,我很大气的喊了句:“来吧,让审问来的更猛烈些吧。”
她们被我的架势搞得面面相觑,然后同时出声:“禽兽!”这两字说的掷地有声。
喊我禽兽的三个禽兽,相继挤到我那不足一米的小床上,我听到床板发出痛苦的吱呀声。冯安乐同学更是不自觉的再次挪了挪屁股,床板的呻吟声叫的更惨烈了。
“姐妹们,我招还不行吗?这床要是给压塌了,你让我晚上到哪睡?”
和齐颢的感情真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过程需要表述,仿佛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就发生了,虽然我从一开始就很闷骚的处于被动的位置,但这不代表我对齐颢的感情不深刻。
“你们怎么认识的?”冯安乐率先发问。
“我们是青梅竹马。”
“他是为了你放弃A大来C大的?”艾菲紧接着问。
“这个都是你们说的。”私心里我认同齐颢给我的答案,他是为了杰克。贝恩,不全是为我。
一问一答的形式满足了这三个小妞的好奇心,我是有问必答,她们是有疑惑便问。虽然我觉得,我和他的故事如此泛善可陈。
最后苏瑾薇捏了捏我的脸,“从今天起你就做好被人嫉妒的心理准备吧。”
“被人嫉妒好过无人嫉妒,最起码得让对齐颢有企图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前天的梦,让我明白什么怕被关注和齐颢比起来就微不足道了。
既然齐颢不觉得承认彼此的感情是种困扰,我怎么可以自私?
军训过后学校正式开课,我和冯安乐是文史系的汉语言专业,除了必修的公共课程和专业的基础课程外,系主任杨老头还推荐我们选修其它古典文学方面的作家研究,我对这方面敬谢不敏,当初要读这个科系想的比较简单,觉得比数理化容易对付,只需死记硬背就好。可是事实恰恰相反,这汉语言专业要学的可比我想象的要难的多,从古代文学到当代文学再到现代文学……我头大的同时也在庆幸自己是非师范类汉语言学,不然能毕业到去祸害祖国小花朵的机会是微乎其微。
上了几天课,我渐渐有些适应大学这种倾向于自主形式的学习,说轻松不轻松,四年的时间要把必考的那十几门课程都考完而且保证不挂科是相当有难度的,这需要一个周密的学习计划。
而齐颢就是个善于制定计划的人,他把自己未来这四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详尽的安排,用两年的时间把必考项都考完,剩下两年专攻室内设计这块。这些对于懒散惯了的我来说都是好遥远的事情。
一大早,学校图书馆都没几个学生过来看书,我侧脸贴在桌面上,一本厚厚的中国古典文学被我翻开立于面前,隔绝了齐颢偶尔飘过来的视线。
迷迷糊糊,欲睡非睡。图书馆真是个适合补眠的地方,万物皆静,容易入梦。早上七点多原本打算赖床的我被齐颢揪来图书馆做伴读书童。他找来世界知名建筑大全,边看边认真的做上了笔记,可是我翻着那些唐诗宋词便开始犯困。
轻飘飘的一抹身影飘至我的身畔,一张清秀的脸突兀的出现在我和书本的上方,“嘣”……厚重的精装书本倒了下来,正中鼻梁骨。
妈的,老娘的鼻子又遭毒手了。我脸部表情立刻就扭曲了,清秀女子朱晨曦同学秀眉微蹙,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忙不迭的说道。
人家都道歉了,我能怎样?只能按住鼻子忍痛回道,“没事没事。”
一旁的齐颢将我拉了过去,旁若无人的揉着我撞到的鼻子轻声问,“疼不疼?”他俊眉轻拧,黑亮的眸子中映出我的羞窘。
看来我脸皮还是不够厚,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表现与他的亲昵,“不疼。”我脸儿一热,红潮爬上双颊。
“齐颢,你女朋友?”被红果果忽视的朱晨曦同学装作很讶异的看着齐颢,然后拉过就近的椅子坐到我旁边。
齐颢礼貌的对她点了个头,把我拉近他身边。“等我看完这两页咱们就回去。”他把那本中国古典文学塞到我手里,“你先看会书。”
我听话的点点头,看着他拿笔在笔记本上勾勒起建筑模型的构造图,一笔一画斟酌再三才动笔描绘。那股认真劲让我明白,他对这份专业的热爱程度非常深厚。
如果当初他上的是A大会不会有更好的条件和机会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hi,我是齐颢的同学,朱晨曦。”备受冷落的朱晨曦同学悄悄靠近我做介绍。
我收回视线,对上她友善的眼,正打算说出自己的名字时,有人用手拍了下我的肩膀:“林汐颜。”
一回头,靳掣骋的笑脸便出现在我眼前,“你这么早来看书?”
他话中难掩的兴奋让我下意识的摸了下鼻子,看来来者不善呐。
前几天的刻意回避都没能阻止军训时我和他传出的绯闻:文史系的林汐颜犯花痴恋上了来自韩国的靳掣骋还猛喷鼻血。
不知道是哪个鸟人造的谣,吃饱了撑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正在专注演算建筑比例的齐颢,淡淡的虚应道,“嗯,好巧你也在。”
靳掣骋完全自来熟的拉了张椅子不客气的挤进我和朱晨曦的中间的位置,“不介意我坐这吧?”看着他屁股已牢牢坐定,我只能干笑。
“我挺介意的!”齐颢抬眸,把我拉到他另一边的位置坐下,清俊淡雅的眼神透出丝丝不悦,对他的敌意显而易见。
齐颢极少这么直接的对别人表露出自己的喜恶,我尴尬的拉拉他的衣服下摆。靳掣骋虽然有些无耻,但他毕竟是我同学,他不见,我还得见的。
不过脸皮超厚的靳掣骋假装没接收到齐颢不善的信息,转而对旁边的朱晨曦伸出了右手,“你好,我是汐颜的同学,靳掣骋。”
“朱晨曦,建筑系。”朱晨曦挪离椅子几许,礼貌的回握。然后就将视线对上了我身边的齐颢说,“杰克老师那里有本建筑摘要,上次他说可以借给我看看,你要不要看?”
“谢谢,我要看会找老师借的。”齐颢说着就收拾起桌上的书本连同我的中国古典文学一起,“我们先离开了,你们自便。”他拉起我的手去管理员那还书,脸上淡漠一片。
莫非,他也听到了关于我和靳掣骋的绯闻?我心里打了个结,被动的任他牵着走出图书馆。看来,他不问,并不代表他不知道。
初秋,渐入十月,H城的早晨,清新的空气中透出丝丝凉意。一阵凉风吹来,齐颢蓝白格子的衬衫下摆拍打着我们握紧的双手,我低头看到他的大拇指不停的摩擦着我的无名指。
两个人徒步沿着校园的外墙向H城的市中心方向走去。从图书馆出来,齐颢就闷声不语。我清楚他的脾气,心里有事暂时不会搭理我,只能等他少爷有心情了我再同他解释流鼻血事件。
不过无声的走了一段路,不等我先说,他倒忍不住先开口了。
“汐颜。”他停住脚步,把我拉近他身边面对着他。
我疑惑抬头,看着他的眼眸深沉如墨,俊眉紧皱拧成川字。
“你是不是对他有好感?”齐颢握紧了我的手,低低开口。
好感?对靳掣骋?
我凭空一怔,直到被他抓住的手感到一丝疼痛……源自他无意识的施力才回过神。
“没有。”我连忙摇头,对靳掣骋只是女孩子对长相颇好的男性一种纯感官上的欣赏,没有任何情感要素在里面。
他轻舒了口气,“我总担心你对着我太久会产生审美疲劳。”然后牵着我继续向前走,“你可从来没对着我流过鼻血。”
“那天真的是巧合,鼻子被冯安乐撞了刚好在靳掣骋面前流出鼻血。”我使劲让自己的眼睛里波光粼粼,“我也怕你被其他小妖精给迷走了。”这句可是大实话。
齐颢挑高眉,看了我一会,唇角的弧度才被提起,清新美好的笑容展现在我眼前,“傻瓜!我们该彼此信任的!”
我嘟嘴,听到他又说了一句:“以后不许对其他男人犯傻,你老爹都不许!”
他连我老爹都不放过啊!我不满的捶了他一下,大醋桶!。不过目前我不想和他讨论此事,“我们现在去哪?”这才是我想知道的重点。
“你还怕我把你卖了?”他斜睨我。
“你舍不得!”我很自信的说,看到他又惯性挑眉,脸上的微笑赏心悦目。
“嗯,舍不得!我们去买手机。”
手机?这个好像我更没啥话语权了。
在H城的手机大卖场选了一款最新型的诺基亚手机,花了三千多带拍照功能的。虽然花得不是我的钱,但这价格着实让我肉疼了会,所以我拿着手机把玩时,表情相当“痛心疾首”。
路经一家商场,门口放着一台拍大头照的设备,吸引了我的注意。有几个工作人员在那发传单,我把手机还给齐颢,接过传单。
“商场二十周年庆用微笑传递幸福。”我逐字念着传单上的内容,“凡是情侣可免费拍十张大头照,还免费制作大头照的钥匙扣赠送。”我蠢蠢欲动,两眼期盼的看着齐颢,“商场唯一的要求就是留一张两人的合照贴在幸福墙上。”这点对我来说真没什么问题。
齐颢立马警惕的看着我,表情很抗拒。
“颢颢。”我又准备恶心他了。
“想都别想!”他果断的拒绝我。
我当然不想,我只是要做。“我们好像还没拍过合照呢。”眼睛一直对着他传递着强烈的渴求。
“我记得我们有合照。”此男冷静的道出。“在我的画册里。”
那合照不提也罢,是八岁那年去照相馆拍的,当时他穿着蓝色毛衣抗着一冲锋道具枪,雄啾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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