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在点什么五星级料理呢。
一抹浅浅的笑意,浮现在唇边,贝茈觉得,自己真的很幸福,尤其,是这一刻。
情人,是什么?
情人,就像是一味美味的料理,拥有自己独特的风味儿,却专属于彼此。
烹饪是否刚好,只取决你个人的口感。
精心调制,则会愈加的香浓醇厚,如淡淡的昙花一现般,散发出倾国倾城的过眼香气。
醇厚,醉人。
阳光醉人。
尤其,夕阳无限好。
因而近黄昏。
尽管,那个男人,不是一般的自以为是,但是,此刻在公司楼下的贝茈,却挥别了小郁,往去菜场的公车站点走去。
在站点里,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一大堆的人,都是刚下班的白领。
等了许久,终于挤上了第三波的车子,贝茈像三明治中的火腿夹馅,被团团的人挤在了里面的小小空间里。
手握着顶上的拉环,她看向窗外,明明和每天一样都挤公车,而此刻,心情自是不一样的。
公车里的空气,是粘稠的,且夹杂了各样的味道,汇杂成了一股怪怪的臭味。
而,站在窗边,有徐徐的凉风,会偶尔卷起车上的深蓝色帘子,偷偷的挤进来,轻拂车内的人。
终于到了菜市场,挤下了车,走进菜市场里,入鼻的便是新鲜蔬菜的味道。
挑了几样简单的蔬菜,贝茈循着叫卖声走入卖海鲜的分区。
挑了几只颜色漂亮的新鲜螃蟹,然后,挑了几条小黄鱼和一斤小龙虾,贝茈便赶着回到家里,放下包,换上了家居服,围上了围裙,便开始洗菜,切菜,忙活起来。
天色,也暗的很快。
等贝茈忙活得差不多了,便将一道道菜摆上饭桌,用墨色的碗垫装饰,乳白色与彩色缤纷,交相辉映,十分俏皮。
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摆,啪嗒啪嗒,已经快七点了。
貌似,已经过了他下班的时间了,不过,他倒是没有提及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寻思着,他应该快回来了,贝茈索性等他一起回来再吃。
回到厨房里,洗了抹布,贝茈开始将洗手台擦拭干净,将用过的东西,都重新摆放到原来的位置。
一番忙忙碌碌之后,便抱了个抱枕,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的选了个节目,一边看着,却觉得索然无味。
时间,踢踏踢踏走过,一晃而过。
八点,响了八声。
贝茈还是依旧决定继续等下去。
饭桌上的饭菜早已凉透,色泽鲜艳的香辣小龙虾,这是她为他专门做的,还有蟹肉炒年糕,细细的年糕细条,被炒得金黄,加上红艳的蟹肉,格外的诱惑味蕾。
还有清蒸小黄鱼,细碎的葱花,郁郁葱葱的,洒在鲜嫩的鱼之上,释放出浓郁的香气。
一盘番茄炒蛋,一盘凉拌香菜,一盘清炒西兰花菜,十分的丰富与诱惑。
红橙黄绿青蓝紫,色彩缤纷,一应俱全。
就这样,随意的,在湖南卫视的快乐大本营和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之中,换台,再换台,而,视线浇注在电视中,而,心绪却早早的远离,无法集中。
他,是不打算回来吃了?
通常,他加班的话,一般只是十点便回来。
除却有些时候,她能够听见门开门合,知道他应酬,不过那是已经过凌晨的时候。
将手机放在眼前,开开合合,清澈的桌面,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条信息。
没有电话,没有信息,时针已经迈过十一那道坎。
贝茈的心,也凉透了。
索性,将怀中的抱枕,重重的丢到一边,走进自己的房间里,从衣柜中取出睡衣睡裤,是卡哇伊的简单棉质睡衣,十分的简单,也很舒适。
穿习惯了,便成了一种无法丢弃的怪癖,就像是传统的中国人,喜欢吃豆浆油条,当做早餐一般。
走进浴室里,开始将浴缸中放满水,然后,将衣服脱下,躺进浴缸里,静静的,心思却满腹的混杂起来。
泡完澡时,正拿出吹风机要吹干头发,却发现,门口传来清脆的铃声。
渐渐的清晰起来。
他,回来了么?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走至玄关处,打开门,却被门外的场景,怔的无法思考。
“快,帮我把暄扶进去。”门外,一个纤细的女人,用自己的身子支撑起毕訾暄,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扛着毕訾暄架在她肩上的手。
一身波西米亚风的深蓝色长裙,抹胸,将那窈窕的身子,勾勒得十分姣好。搭配一件小巧的柳丁外套,显得十分的调皮。
贝茈一眼,便认出了,站在门前的,这个女人。
左伊雪。
假如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便是毕訾暄始终都走不出,逃不开的一个死结。
四年前,那个她这一辈子也许都无法忘却的夜晚。
左伊雪。就是这样一个名字,自他凉薄的唇边吐出,深深的如一把刀子,剜进了她的心脏,深处。
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在那样迷离的夜,泪滴滑落湿润的眼角,留下苦涩的印迹。
四年后,那一天,她始终记得,当他接到那位左伊雪的电话时,那细细的温柔如一淌柔顺的溪水,轻轻飒飒,干干净净,如情人间的对话,亲昵十足。
在医院里,他和她一齐站在病房门前,尽管她有些迟讷的转过身来,却始终没有错过,那十指相扣的手指,诉说的,究竟是什么。
女人,是有第六感的。
尤其,当这个女人爱一个人,爱到比自己更甚。
她撇开思绪,却发现那个左伊雪已经自顾自将毕訾暄搀扶进来,十分娴熟的将他扶到了一旁玄关处的换鞋凳上。
长长的黑色烤漆长凳,映衬得两个人格外的和谐。
贝茈将门关上,却发现左伊雪正俯下身,亲昵的将毕訾暄的皮鞋脱下,娴熟的从鞋柜中取出那双蓝色的拖鞋,而,继而又从一旁取出与之相配套的粉色拖鞋。
那是十分卡哇伊的鞋子,看起来十分的廉价,但却十分的独具一番特色。
就着暗暗的灯光,贝茈竟意外的,发现了,一个特别的印记,像是人工加上去的。
粉红色的右只鞋子中,鞋头签着黑色印记笔写的一个“雪。”
尽管,为之一惊,贝茈也已猜想到了其中的意味,视线触及毕訾暄的那双鞋子,不无例外,暄。
呵呵。
她突然觉得好笑,好像是她闯进了别人的房子中,做了个入室的第三者。
“你快过来帮忙啊。怎么呆在那儿?”一声细细的嗓音,带着几分埋怨的意味,贝茈抬眸,看见左伊雪已经扶起了毕訾暄,手环住他的腰,眼神正恶狠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