毯,绽放着迷人光彩的水晶灯,古朴典雅的欧式家俱,甚至墙壁上还挂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油画。
果真是个有钱人啊!
即便是在这种深山老林里,也绝不肯降低自己的品味。
“进来坐吧!”裴泽骞步伐不稳地走了进去。
尹霜本想拒绝的,但看他那跌跌撞撞的模样,便又怎么都无法拒绝,就这样默默地随在他身后走了进去。
门在她身后关上,当意识到他们又独自一室时,尹霜的心又开始乱了起来。
裴泽骞一屁股顿坐在了沙发上,痛苦地长呼一口气,喘息着对尹霜说:“麻烦你去卫生间的壁柜里帮我把医药箱拿来吧。”
尹霜点头,快步走进卫生间,打开壁柜,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医药箱。
打开一看,里面各类止血的药都有,药棉和绷带更是一大堆。
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他常备的。
受伤是家常便饭了。
想到他腰上的伤,尹霜的心莫名惊悸一片。
尹霜抱着医药箱快步走了出来,却愕然看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将上半身的衣服都脱了,露出肌理分明强壮野性的身体来。
虽然仅仅只是背部,却看得尹霜莫名一窒,只觉得那样的身体仿佛熟悉得令自己心痛。
但她没有多想,只以为自己之所以感觉熟悉,不过是因为他们曾经错误的一晚而在自己脑海深处留下的记忆。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摒弃掉所有的杂念举步走了过去。
走到他对面坐下,这才看到他腹部那一道长长的伤口。
伤口很深,肉都翻卷了起来,尹霜很怀疑,若是再划得深一些,他肚子里的肠子只怕都要掉下来了。
失去了束缚的伤口又在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尽管裴泽骞已经用双手死死地捂住了,可是鲜血却仍然不住地从他指缝里汩汩地冒了出来,将他脚底下的那块雪白的地毯映染得通红一片,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把止血药膏弄在绷带上再帮我扎起来吧!”他的脸色苍白,好看的薄唇也泛白,似乎还在微微地颤抖。
尹霜知道他一定痛得厉害,当下不敢怠慢,急忙照着他的吩咐做了,将满是药物的绷带往他腰上缠了上去。
缠了一道又一道,直到完全看不到血迹了,尹霜才打了个结,低头看自己的双手,也已经满是鲜血。
她站了起来,快步走到卫生间将自己的水洗净了,然后又用脸盆打了盆热水端了出来。
来到沙发前时,却看到浑身血迹斑斑的他已经躺在了沙发上,眼睛紧闭,也不知是睡着还是昏迷过去了。
尹霜轻轻地叫了他几句,又推了他几下皆无反应,不由忧心忡忡,心知他一定是失血过多体力不支而陷入了昏迷。
她有些手足无措,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拿毛巾浸湿了一点一点细细地将他满是血污的手脸都清洗干净了。
如此反复,换了足足三盆水,水才变得清澈起来。
一切弄妥之后,她去卧室拿了一床薄被轻轻地盖在了他身上之后这才疲惫不堪地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虽然知道她应该尽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开这个莫名其妙令自己摇摆不定并且还身陷可怕危险之中的男人,可是一看到他那张苍白无血的脸,还有他眉目之间淡淡笼罩的忧伤,她便怎么都没办法狠心将他一个人扔在这里。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她已经救了他,她没道理就这样离开。
她只是出于善心,别无其它。
尹霜努力地说服了自己,长呼一口气,将腿脱了鞋放在沙发上正欲好好地休息一下,却突然一眼瞥到了茶几上的手机。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伸手拿起了那手机,轻轻一亮,屏幕亮起,一对亲密相依的年轻美丽的男女就那样灿烂夺目地朝她笑着。
看着那两张熟悉的脸庞,看着那艘白色的游艇,尹霜的全身无法控制地轻颤起来。
为什么她和他会在一起?
还如此亲密地紧紧相拥?
他到底是谁?
他们到底曾经有过了些什么?
如果曾经热恋,为什么直到现在他才出现?
在她出车祸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在她对自己的感情疑惑不定的日子,他又在哪里?
想到他们初次见面时,他看着她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刻骨思念,想起酒吧相遇时他直呼她的姓名,想起一看到他就莫名地心乱,尹霜头痛欲裂,只觉得一层层迷雾扑面而来,让她左冲右撞却怎么也冲不破那层薄薄的迷雾,她只觉得在那层迷雾的背后有一只大手在翻云覆雨,在操控着她的思想,想要彻底颠覆掉她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要过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