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泽骞皱眉,只觉得她话里的那‘金主’二字刺耳又刺心。他没有说话,只默默地举起酒杯放于唇边轻抿。
尹霜喝了口酒,放下杯子,拿起一只空碗舀银耳莲子羹放于他面前,温柔地说:“吃点这个吧!”
裴泽骞一动不动,淡淡地说:“你喂我。”
尹霜笑,“好啊!”她站了起来,大方地在裴泽骞的大腿上坐了下来,端起碗舀了一口喂到裴泽骞面前。裴泽骞一口含住,一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将嘴里的汤汁悉数度进了尹霜的嘴里。
尹霜猝不及防,仓促地咽下之后,呛得捂嘴低咳。
裴泽骞的眼睛却已经看着她胸前那一大片雪白而迷人的丰盈转不开视线,手不由自主地摸了上去,一用力,只听‘哗啦’一声,就将她身上的那袭轻纱撕破,露出她形状姣好的丰盈来。低头含住一边,手抚上另一边,就这样痴醉地肆虐起来。
尹霜冷笑,任由他对自己胡作非为,手悄悄放下碗,慢慢地伸向冰桶。当手心里紧握着一块冰锥时,她不仅不觉得寒冷,反而觉得全身热血沸腾。一用力,冰锥已经深深地刺入他的腹部。
他愕然,抬头看她,眼神依然迷醉地看着她,又低头看看自己腹部那瞬间就被鲜血染红的冰锥,突然勾唇一笑,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再往自己的腹部更深地刺了进去,低咳着说:“想要我死,还得再用力点!”话音未落,又一用力,冰锥越发地刺入了……
尹霜骇然,低头看着血顺着冰锥一滴滴滑落而下,将洁白的地毯一点点染红。
而此时此刻的裴泽骞的脸色却渐渐变得苍白。
一红一白,那么地迥异,却又那么地刺心刺眼。
尹霜无法理解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方才她在醒来后,意识到自己原来不过是个可悲的替代品,她受的所有的罪不是出于他本能的**,而是因为她与他爱的女子眼神似曾相似而已。他不舍得惩罚他爱的女子,于是将所有的愤怒全都以禽兽般的方式发泄在她的身上。
这让尹霜觉得受了奇耻大辱,怎么也无法接受。
看着自己满身的青瘀,大腿上的指痕,还有双腿之间的裂伤,所有的不甘,愤怒、怨恨,就此如潮水般蜂拥而上。
她咬牙切齿地洗干净了自己,穿上了性感火辣的睡衣,化上了精致的妆容,只为将他迷惑,然后在他心醉神迷之间一招致他于死地,彻底了结他们之间这种畸形的孽缘。
她知道他的身手不错,所以是抱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决心刺入他身体的。
她满满地以为当冰锥刺入的时候,他的大掌便会扭断她娇揉的脖子,可是他不仅没有出手伤害她,还助她一臂之力将她手里的冰锥更深入地刺进他的身体里。
他在做什么?
这该是他的所作所为吗?
一时之间,她像被人点了穴一般,手脚竟然动弹不得,就这样看着裴泽骞发愣。
气氛静默,尽管有两个大活人在,可是偌大的房间却听不到呼吸声,只有那血滴声如鼓声般震耳欲聋。
良久,裴泽骞握住她的手一用力就拔出了冰锥,往地上一掷,淡淡地说:“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早就想杀了我,可我一直以为你没这个胆量。没想到今天,你倒真的动手了。不错!你总算没让我瞧不起……”说到这里,他又是一阵低咳。
尹霜看着他腹部那硕大的伤口就如一个泉眼一般,殷红的鲜血如泉水般汹涌而出,越发作不得声。裴泽骞长呼一口气,满是鲜血的手在她的纤腰上一用力,就将她拉离了他的身体,微微喘息着说:“趁着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赶紧离开这里。呆会黑子过来,我会跟他说是有杀手暗算我。走吧!”
“为……为什么?”尹霜努力半天,才挣扎着说出一句话来。
裴泽骞颓然而笑,“我欠你的,拿命来还,天经地义,很公……”话还没说话,便伏身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就此喷了出来,染红他白色的衣襟。
尹霜慢慢后退,直到身子退到了门边,这才一转身拉开门就往外跑。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这是她重新开始的机会!
有个声音在她脑中疯狂地叫嚣着,促使着她的脚步毫不停留地奔进了电梯里。
门关上了,她在玻璃墙上看到了自己脸上手上,还有衣服上的斑斑血迹,还有眼中的惊慌失措。她惊悸地闭上眼,裴泽骞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又如鬼魅般闯入她的脑海,让她痛苦不堪。
这一切是她要的吗?
她就这样想靠杀人要重获自由与自尊?
她要一辈子背负着这滔天的罪名活着么?
她这样做,难道不过是从一个牢笼离开后,又进了另一个牢笼--道德牢笼?
心,像被一只大手紧紧地攥着,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