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归说,还是有些后怕地照了照镜子,看到白皙的脖子上尽是瘀痕,不由懊恼无比。
真恨不得开车把尹霜撞飞,可是一想起裴泽骞,便什么都不敢做,悻悻地哼一声,自发动了车子。
在快接近尹霜时,突然将油门踩到底,车子便风驰电掣般与尹霜擦身而过,污水溅了尹霜满头满脸。
尹霜咬了咬牙,悄悄攥紧了拳头。
终于回到了家!
幸好母亲叶心媚出差去了,不然看到她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浑身湿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模样,一定会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想到母亲,尹霜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曾经,她以为父亲是爱着她和母亲的,之所以不能组成一个家庭,是因为有道德有责任,所以就算外面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就算尹沁悠母女一见到她就给她脸色看,明里暗里的欺负她,她也全都不当回事,只是固执地想感受父亲的爱。
却不料事实却如此残酷地证明,自己的出生只不过是他的一次生理冲动下的产物,母亲只不过是一个被人玩弄了的可怜女人……
可是这一切,她不能告诉母亲,不想已经试着重新开始的母亲为了自己再去找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
尹霜走进卫生间,褪掉衣服,看到身上的斑斑痕迹,不由想到男人那张亢奋的脸,阴森的眸子,还有他那野兽般原始的动作,立即恶心得趴在马桶上一阵干呕。
好一阵后,她才无力地站了起来,开了水,站在花洒下,任那温热滚烫的水冲涮着自己的身体。
浴球擦得全身红肿,火辣辣一片,甚至泛起了点点血痕。
可她毫无知觉,就这样一遍又一遍地擦洗着,直到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这才匆匆地关掉了水,扯了毛巾匆匆地擦干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然后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拧开了门。
门开了,却是她现在最害怕看到的人--陈启凡。
陈启凡如平常一样儒雅俊逸,只是脸色苍白得厉害,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睛充满了痛苦与挣扎。
一看到她,只喃喃地叫了一声 “尹霜……”便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进来吧!”尹霜无力地让到了一边。
陈启凡低头拖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
等陈启凡进来之后,尹霜便立即关上了门,羞愧而沉重地说:“昨天晚上的事,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跟我一起同去的。把你卷入非我本意,不过还是要对你说声对不起。
另外,请你放心,你的内裤,还有被尹沁悠拍下的视频都被我给毁了,所以你不用担心她会让你出丑。”
陈启凡一听,脸色立即煞白,喃喃地说:“你知道了?”
尹霜缓缓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那绿得让自己莫名发慌的梧桐树苦笑,“她之所以陷害你,不过是为了控制我,怎么可能不让我知道?”
想起刚刚发生的一切,她的心冷幽幽的寒。
那样的一对父女,为了可以操控她,竟然设下了这么精密的局,让她即便掌握了证据,即便有心要惩治恶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打落了牙含着血咽下去!
用心真的很良苦啊!
“尹霜!我们离开这里吧!”陈启凡突然张开手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
“离开这里?”尹霜一愣。
“离开这里恶心的人,忘记这些恶心的事,让我们重新开始吧!我们可以把这一切都当作没发生,仍然可以过着像我们一直憧憬的那种生活。尹霜,答应我好吗?”陈启凡的声音低哑暗沉,带着浓郁的伤感。
“真的可以当作没发生吗?”尹霜苦笑,转过身灼灼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告诉你,昨天晚上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同样也发生在我的身上,你还想跟我一起离开这里吗?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就可能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
尹绰父女既然肯如此费尽心思地将自己交到裴泽骞的手上,换取了那么大的利益,那么裴泽骞要的一定不仅仅是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