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巴厘岛之行

才尽兴地收起相机，换了衣服，准备出去觅食。

    巴厘岛的气候十分宜人，在傍晚的余晖中，沈茵茵穿着拖鞋，和莫之航一起沿着海边慢慢走着，呼吸着新鲜的海边空气，看着不远处的游人，气氛显得十分和谐甜蜜。

    沈茵茵看着附近一个原住民拎着一个装满清水的大木桶走过，很好奇地凑过去，发现那个木桶里竟然盛满了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她很喜欢那些鱼，用英文问他是否卖，卖多少钱一条。

    不料，那位原住民竟然听不懂她的英文，莫之航在一旁重复了几次，他依然摇着手表示不懂。

    难道他是个聋子？沈茵茵没办法了，有些失望地准备走开。

    不料，莫之航竟然摘下了自己的墨镜，用手指和那位原住民比画了一阵，那人到后来竟然点头同意了。他很大方地将墨镜交给了他，将那一桶热带鱼拎到她面前，模样还很欢喜。

    沈茵茵看着他把自己的墨镜拿去交换了一桶鱼，买卖双方居然还都很HAPPY的样子，不由得目瞪口呆。

    “这些鱼很漂亮吧？”莫之航捞起一条彩色的鱼给她看。

    “漂亮是漂亮，就是太贵啦！又不能带回上海去。”她有些沮丧地说。

    “人要活在当下。”他微笑着安慰她，“即使带不回去，至少在这几天里，你可以和自己喜欢的鱼儿们在一起，大家朝夕相处，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不也很好吗？”

    “你的话听起来总是那么有道理。”沈茵茵只好倒吸了一口热气，然后不说话啦。

    天色渐渐暗下来，酒店花园的BBQ自助晚餐开始了，两人选了一个沙滩上的小方桌坐下，刚出炉的食物冒着丝丝热气，还有各种水果，芒果、香蕉、菠萝、木瓜、菠萝蜜，比沈茵茵平时在超市看见的新鲜多了。她原本满心欢喜，想冲过去大快朵颐一番，却不料眼角余光扫到了欧阳诺文，真是冤家路窄！

    沈茵茵发现莫之航不经意地皱了一下眉头，显然他也发现了欧阳诺文。

    “我觉得这里晚风有点凉，茵茵你穿得有点少，我们回酒店室内餐厅去吃？”他似乎是征询她的意见。

    “也好。”沈茵茵很配合地回答。

    回酒店的路上，两人一直手牵着手，沈茵茵恨不得永远在这样的阳光海岸待下去，既不用上班看林芷珊的脸色，也不用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财务数据，虽然国外气候有些湿热，但是她心情大好，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

    按照原来的计划，莫之航会在这里待三天，而沈茵茵可以待到病假期结束再回去。但莫之航并没有如期返回上海，他向公司多请了三天假，还把公司里的工作远程接收过来，一边工作一边度假。

    这天晚间，沈茵茵半夜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发现枕头边竟然是空的，她一抬头发现莫之航居然还在对着电脑。她体贴地起床冲了一杯咖啡，送到他的跟前，发现他额头上竟然渗出了汗珠，有些心疼地帮他擦拭。

    莫之航回过头来，看着她温柔一笑，握住她的手说：“你先睡吧，我还有一点工作，做完就可以休息了。”

    沈茵茵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我们明天回去吧。”

    莫之航见她微低着头，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长长的头发垂在细瘦的肩膀上，看不清表情，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多玩几天再回去吗？”

    “你还是回去上班吧，距离太远总归不方便，再说我也不能一辈子请病假。”沈茵茵叹了一口气，像是鼓起极大的勇气一般说。说心里话，这种快乐逍遥的日子谁不想一直过下去？只是梦总有醒来的时候，先回去面对现实吧，希望以后还能有更多这样美好的时光。

    “那就不用上班了。我不怕你吃穷了我。”莫之航淡淡地说。

    “我可不想做寄生虫。虽然我休的是病假，但是万一‘病’老是不好，霍玫瑰看我不顺眼把我开了也很正常，我得为自己的饭碗着想啊！”沈茵茵逼迫自己说着违心的话，“再说我在这个岛待得有些闷了，这里没地方逛街啊，我整天吃海鲜热带水果也吃够了，我想念我妈做的家常饭菜。”

    “如果将来你真的丢了饭碗，我来养活你。”莫之航很认真看着她，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沈茵茵心头一动，她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这个时候，她能说什么呢？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要互相包容体谅吗？她为他着想是应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似乎离开了这个人间仙境一样的海岛之后，一切都会发生剧烈的变化。回到上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那个时候，他们的世界里就要掺杂上许多人，包括哈尼、林芷珊、宁曦、李辰逸，还有其他同事们……各种人，各种事，各种勾心斗角，如果有了误会，或者还会吵架，而她还记得一个人站在窗前落泪时候的那种无助感……他既然这么想负担她的未来，那么不如结婚吧……

    莫之航发现她在发呆，站起身来揽住沈茵茵的肩膀，低声问她说：“你在想什么？茵茵，相信我，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们一定会在一起。”他把她的脸托起来，让她的眸子正对着他的脸，炙热的眼神盯着她。

    沈茵茵觉得他的眼神很复杂，他心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告诉她，但却又不愿意说出来，整个人显得很紧张的样子。她愣愣地盯着他，看着他专注认真的眼神，心里突然一颤：他该不会是……现在想在这里向她求婚吧？难道他们之间真的那么心有灵犀，两人想到一起去啦？她顿时有些激动了，整个人屏住呼吸，心跳得异常厉害。

    事实证明，沈茵茵想多了。

    莫之航沉默了会儿，放开抱住她的肩膀说：“好，我听你的，明天回上海。”

    ——怎么会这样？莫之航憋了半天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沈茵茵差点没被噎住，她艰难地调整了一下思绪，吸了一口气才问：“明天走，这么仓促，飞机票怎么办呢？”

    “已经买好了。”莫之航从皮包的侧拉链里掏出一沓飞机票，递到沈茵茵面前。

    沈茵茵好奇地接过来，摊开一看，竟然分别是他们两个人的返程机票，包括前天、昨天、今天、明天、后天的机票，五天之内的机票，他竟然全部都准备好了！她的心不由得一抖，这么多票能代表什么？他每一天都作好了回上海的准备，所以准备了每一天的机票！他明明归心似箭，明明不想留在巴厘岛，他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你先去睡吧，明天还要坐很久的飞机，会很辛苦。”莫之航没有意识到沈茵茵的失神，他拉住她的手，牵着她送她到床边。

    沈茵茵裹着睡裙，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她觉得她越来越不了解莫之航，他每一次的运筹帷幄、未雨绸缪到底是好还是坏？他把每一件生活小事都准备得如此细致缜密，那么今后呢，单纯没有心机的她，对他丝毫没有防备的她，万一失去了他，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沈茵茵发现自己有些茫然无措了，想想当年刚刚大学毕业的时候，她的世界多么简单，现在……她未来要面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莫之航这样的男人，可以让她瞬间飞上天堂，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想，他是不是……也可以瞬间将她送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