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门打开的瞬间,三把飞刀齐飞,朝艾薇无情的射来。她来不及开枪,一个闪身,避开了一把飞到,再是一个弯腰又避开一把,最后一把用脚踢飞。
“就这点本事吗?”艾薇从包包内拿出了消音短枪。
名牌包包被直接丢在了地上,单手举着短枪,身姿挺拔,犀利的眼神凝视着眼前的女特工。
一头卷起波浪长发,长相甜美的女特工不惧怕艾薇的握在手上的消音短枪。
“开枪打死我,你的儿子就永远得不到解药。”女特工玩味的笑着。
涂着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红唇上画着,眼神里透着几分妩媚,看上去倒是一位风情万种的尤物,而非是顶级杀手。
“奥菲利亚还真是无所不用,尽然做出此等下三滥的手段,要是我儿子有事,你就向上帝去忏悔吧!”艾薇转过身,背对着女特工。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她低下头,手中的消音短枪,子弹穿膛而出,直接从分开的双腿间射出去。女特工始料未及,子弹打中了小腿。
脚步一撇,险些没站稳,艾薇转过身来,唇角勾起,如同罗刹。步步紧逼,往前走去。
女特工把手伸向了腰间,正要拔出飞刀之际,举着消音短枪的人,把枪口抵在了她的脑门上,动作有些过重。
“把解药交出来,否则,我要你有去无回。”
解药不在女特工手上,自然是给不了。小腿上的伤口正在流血,艾薇有些气愤,见她不说话,抬起脚直接踢在了伤口上。
血流的更快,更多。
女特工倒抽一口凉气,身子些微轻颤着。
是看了眼前人,也选错了武器,才会这么大意,出了一个大亏。
“解……解药在王妃手上。”
艾薇半眯着眼,“地址呢?”
能轻易的拍来女特工,显然奥菲利亚就在国内,躲在暗处是她的作风。
也好,六年前的事,艾薇认为也该是时候算一算了。那就旧恨新仇一起算个清楚,顺便那会解药。
在喘息的空档,女特工拨通了奥菲利亚的电话。
等到拨通后,把电话交给了艾薇。
“奥菲利亚,许久不见。”艾薇口气冰冷。
女特工已经跪在了地上,小腿依旧被她踩着。
原本呆在餐厅的亚瑟拨通急救电话,然后又打了电话给苏默辰,要他暂时去一趟医院陪着小A。他需要去看看艾薇那边的状况,大A被苏默辰派来的人一并带走。
电话那端的人正躺在浴缸内享受着马杀鸡,听见最厌恶的声音,气的将电话砸在了地上。
艾薇放在包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接通。
“在左边的洗手间方向。”
和亚瑟交代完毕后,她收回了手中的消音短枪。
“你该知道得罪我的下场,到时整个意大利都会封杀你。”艾薇不是吓唬跪在地上的女特工。
想要暗杀一个堂口组织的堂主,这必定也做好了一番觉悟。
“任凭处置。”女特工傲骨的回答,不带一丝含糊。
轻声冷笑一声,“奥菲利亚值得你如此效忠,看来少给你洗脑。”
亚瑟推开洗手间的门,发现艾薇背对着他而立,地上还有个人正跪着。
走上前来,他看见跪在地上的人,脸色变得难看。
“王子殿下……”女特工低呼一声,十分意外亚瑟出现。
“你该知道伤害的是谁,也很清楚我的脾气。”
亚瑟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用命令的口吻下达,声音毫无温度。
“把她妹妹的所有用药全部都停止,今天就丢出医院。”
“不,求求王子殿下,属下知错了。”女特工急的哭了出来。
从亚瑟讲点话的句子里,艾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算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儿子,解药在奥菲利亚手上。”
要不是艾薇开口求情,亚瑟还会做的更绝。
两人带着女特工离开了商场,原本享受的购物不欢而散。
艾薇有些提心吊胆,要是奥菲利亚不给解药的话,那么小A就会有危险,一路上,亚瑟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不放。
“不要害怕,有我在,孩子会没事的,我保证。”
声音是无尽的温柔,给了艾薇莫大的力量。
为何。六年前他给不了这般温柔呢?若是那时他也能给予这般的爱护,兴许,他们现在过的很幸福。
两人来到地下停车场,艾薇想开车被亚瑟拒绝。
“你现在的心情不适合开车,还是我来。”
他是养尊处优的王子,何时给人当过司机,艾薇听话的点点头,不再坚持。
一心想着中毒的儿子,不安的担忧在逐渐加深。
苏默辰看着手上的报告,证实了自己的猜测准确无误。相反一旁的薛灵芸变得心事重重,孩子的到来对她而言有一定的束缚,离开相对也有了几分艰难。
“你先回家,晚上回来我再和你谈,艾薇那边有些事需要处理。”苏默辰平静开口。
让人猜不透,目前的他心情到底如何?
早已打了电话要司机过来接薛灵芸,她点点头,没说什么。
也好,暂时能够冷静一下。
想着回程的路上可以去看望下姐姐,听她说说话,兴许心情能平复一些。孩子的到来,对她这个从未遇见过的女孩来说,是一个为数不小的冲击。需要一点时间好好冷静一下,思考下未来的路。
艾薇和亚瑟前往奥菲利亚的下榻酒店,两人走进去的时候,她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翻阅着杂志,眼睛停留在杂志上。
“把解药交出来。”亚瑟走上前,一把打掉了她捧在手上正在翻阅的杂志。
奥菲利亚并未生气,这才缓缓抬起头。对上他充满怒火的视线,再是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艾薇。
“来的还挺准时,至于你们说的解药,我有些听不懂。”
奥菲利亚装傻,不想这么痛快的把解药给艾薇。
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绊脚石永远消失,任何的阻碍都不能存在。
“装傻不是你的性格,六年前我能低头,不代表六年后你还能肆无忌惮的继续用卑鄙的手段伤害我身边的人。”亚瑟走上前,伸手掐住了奥菲利亚的脖子。
对视着男人冰冷的眼神,她却不怕死的笑了下。
好似,这番狠毒的恶语并不感到害怕。
艾薇有些不懂,坐在沙发上的女人爱亚瑟爱到走火入魔。甚至不惜做出一些毁灭性的灾难,这样的爱情真的圆满,幸福吗?
“你笑什么?”一气之下,亚瑟松开了手掌。
坐在沙发上的奥菲利亚整了整洋装,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她避开亚瑟,往艾薇走去。
站在原地的她,脚步丝毫没移动,静等着敌人的靠近。
六年前手无寸铁,险些被眼前的女人杀死,六年前她不会再心慈手软。
“看见最爱的人承受痛苦,这滋味不好受吧!”奥菲利亚笑盈盈的望着艾薇。
那笑看上去带着几分胜利的喜悦,在她的眼里无比刺眼。
丢开拿在手上的包包,艾薇手持消音短枪。
“把解药交出来。”她再次重申一遍,被挑衅的丧失了耐心。
紧绷神经,握着消音短枪的手掌心冒出了冷汗。奥菲利亚的为人在印象中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如此冷静的面对这他,可见,这女人的心理质素很过硬。
“你耳朵不太好,刚才不是说了,解药我没有。”奥菲利亚不肯退让一步。
她想要看看,要是那个小男孩死了,艾薇会不会离开亚瑟身边。
这样的赌注有些冒险,事到如今,她唯有坚持,否则稍有不慎就是前功尽弃。
“把解药交出来。”艾薇的手指开始扣动扳机。
双眼里带着浓浓的怒视,对奥菲利亚耐心殆尽。一想到儿子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生死未卜,她只想快点拿到解药,好让孩子少承受一分痛苦。
亚瑟看奥菲利亚一脸的淡然,表情里令人看不透,解药的事,是真是假确实难以猜测。
整理好心情,他平静的出声。
“离婚协议书早已准备好了,你回去就算不签字,我也一样有办法让你离开皇宫。”亚瑟不想再让步。
六年前他自认为放手成全艾薇的幸福,让她远离身边,不被卷进皇室里的纷争。是一种保护,但六年后才赫然发现,当初的决定大错特错。既然走错了,那么就要想办法去解决错误。
原本波澜不惊的奥菲利亚在听完亚瑟的话之后,表情出现了一丝破绽。她万万没想到,六年后以离婚为前提,结束这段无爱的婚姻。
所有的事,和一开始大打折扣,这令她心情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崩溃。
“不……我绝不答应。”
一口否决亚瑟的决定,她紧握双拳,咬牙喊了出来。
“这可由不得你了。”一脸平静,亚瑟占据了上风,说话口气生硬。
这场纠结已久的痛快也该是时候结束了,失去了艾薇的六年,这期间未曾有天真正的快乐过。
“休想我把解药交出来,亚瑟,我要你承受失去至亲的痛。”
奥菲利亚说出狠话,在这桩婚姻面前一直以失败者的身份自居,如今没了希望,那又何必再带着一点点假想呢?
趁着空隙,握着消音短枪的艾薇将枪口抵在了奥菲利亚的脑门上。
“不交出解药,那就以命换命。”
为了孩子,她可以牺牲一切,就算是杀人也在所不惜。
母性的辉煌展现的淋漓尽致,只求得到解药。
亚瑟看着对峙的他们,最终走到了艾薇面前,拿起她丢在地上的包包。
“解药这东西不必求她,有人会送来给我。”伸手握住她的另一个手,眼神满是坚定。
所有的事,以为在预料之中,到了关键时刻,却让亚瑟攻破,不留余地。奥菲利亚仰起头猖狂大笑,输个彻底后什么都没剩下。
“信我一次。”他凝视着艾薇的双眼,做出慎重的保证。
原本一心想求解药的艾薇,看到亚瑟目光里的肯定,慢慢地收回了握在手中的短枪,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就信他一次,何况孩子的事,不至于拿来开玩笑。
两人一同走出去,刚走到房门的位置,奥菲利亚将口袋里拿出了小瓶子,朝着亚瑟的背脊丢去。
“这就是解药。”
她所有的自尊都毁在了这桩婚姻里,不想连最后意一丝的自尊都毁尽。
亚瑟没想过奥菲利亚会心甘情愿的把解药拿出来,艾薇马上蹲下身捡起小瓶子。
“离婚协议的事不需要劳烦你。”她整好情绪,抬头挺胸对视着站在不远处的亚瑟。
眼神里满是骄傲,又恢复了昔日的光彩。
握着手中的小瓶子,艾薇打开房门径自走了出去。他们之间的事就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就在她踏出房门的第一步,被亚瑟拽进了房中。
“这是三个人的事,你也有权留下来。”
六年前的事,并非偶然的,而是当初亚瑟千方百计想出来的一个计策。只是没预料到结果会给艾薇带来如此惨痛的代价和磨难,甚至到了现在她还是不肯原谅他。
“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说的,以前是,现在也是。”
艾薇不想参与亚瑟和奥菲利亚之间的问题,她心目中唯一有地位的是两个可爱的孩子。
站的有些累,奥菲利亚坐到了沙发上,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落地窗。
当年她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想要嫁进皇室,并且成为亚瑟的妻子,十分执念。对艾薇的存在也下过狠手,以为这男人会真正被自己拥有,只是没想到,六年后他们还是走到了分道扬镳的地步。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能做的我都做了,收起你们的怜悯和同情。”奥菲利亚的声音里满是不屑。
被赶出皇室可不是光荣的事,她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冷静。
“就算你离开皇室,下辈子的生活也是无忧。”亚瑟退让一步。
看在解药的份上,不想赶尽杀绝。
坐在沙发上的人笑了,“你就不怕我卷土重来?”
奥菲利亚的骄傲和自信,一般男人都会折服,可那人不是亚瑟。
“孩子还在医院,我要赶紧回去。”艾薇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亚瑟不放心追了出去,奥菲利亚目送着他的离开,心早已崩溃。
赶到医院的苏默辰询问了医生的情况,小A一脸痛苦的躺在病床上,大A被带回家。
“孩子是中毒,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化验结果出来。”医生向苏默辰汇报小A的病情。
等到医生出去后,他坐在了病床前,看了看孩子的反应症状,心里有些担忧。要是找不到解药的话,小A很有可能熬不过。
“艾薇,你现在在哪里?”他急忙拨通了电话。
神情严峻,小A痛的整个人直发抖。
电话那端的艾薇正下车,前往医院的方向奔跑而来,亚瑟紧跟在身后。
“在几楼的病房,我在医院了。”艾薇喘着粗气。
苏默辰告诉她小A的病房具体位置,然后挂断了电话。
“不要怕,很快就会没事的。”他轻轻抚摸着孩子的额头。
艾薇推开病房的门,见到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亚瑟也跟着走进来,苏默辰看见他,表情里闪过一丝惊讶。
来的真是及时,事情总算开始明朗化了。
“阿琛,苏苏你。”艾薇有些激动,抱住了苏默辰连连道苏。
在最需要的时候,有朋友在身边是最幸福的事。
“先看看孩子,其他的事稍后再说。”
他起身,让出了道,让艾薇靠近小A。
亚瑟向他点点头,表示打招呼。苏默辰推开病房的门,走了出去,心系薛灵芸,站在走廊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司机刚把她送回家,管家接到电话,看了一眼进来的她。
“薛小姐,先生的电话。”
薛灵芸慢悠悠的走上前,接过管家递给的电话。
“喂……”她有气无力的开口。
手指缠绕着电话线玩着,静等着苏默辰开口。
“记得按时吃饭,医生交代的事项要注意,我很快就回来。”
以前,他无论做什么,从来不会交代行踪。薛灵芸的心却有了不一样的变化,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因不期而来的孩子正悄悄在改变呢?
薛灵芸挂断电话后走进了餐厅,管家准备好了午餐。
“薛小姐午餐就你一个人用,准备的这些够吗?”管家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苏默辰早就打过电话回来,特别吩咐了饮食上的注意事项,她在准备的时候,也花了很多心思。
站在餐桌前,看着眼前的美食,看得出来这些都是精心制作的。
“够了,你先去忙。”
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一大早没吃多少,早已饥肠辘辘。
管家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大A正在房间睡觉,回来的时候哭闹着,累了就被抱回了房间休息。
安静的餐厅,独自用餐,这种感觉有些空虚。
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盘中的食物,薛灵芸的思绪陷入了沉溺之中。孩子的事该如此去解决呢?要是打掉,恐怕苏默辰会发怒。生下来又会阻碍离开。总之每个决定都需要承受不同的结果,就在想的入神时,一旁的椅子被搬开,发出的声音才使她回过神来。
“用餐时,你都这么认真吗?”苏默辰坐了下来。
眉头一挑,俊秀的神情里带着几分责备。
放下端在手上的饭碗,薛灵芸擦了擦两边唇角。
“孩子的事,真的决定要那么做吗?”她有些忐忑。
真正犹豫的不是苏默辰是否愿意留下孩子,而是他应该放弃孩子。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适合让小生命到来,名不正言不顺的,对谁都不好。
伸手扯松领带,苏默辰的双眸略微一沉。
“如果你担心孩子生下来没名分,这件事很简单。到时候我会和你结婚。”
这不算是夸夸其谈,相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薛灵芸显然很意外,苏默辰居然会开口说结婚。
当初他们的关系从开始就是不正当的,如果却要正大光明的走在人前,还是手牵手,这未免也太肆无忌惮。
“不是的。”她连连摆手,“我不是想和你结婚,只是孩子可以选择放弃。”
她的话音刚落下,男人的眼神倏然一紧,餐厅的气氛瞬间凝结。苏默辰对视着薛灵芸,那神情里带着几分冷。
“这是真心话吗?”
真是不识好歹,要知道,能和他结婚是多少女人盼都盼不来的,她居然想也没想就一口拒绝。苏默辰的男性自尊受到了伤害,还是为数不轻。
觉得呼吸有些不顺畅,解开衬衣最上面的一粒纽扣,他才觉得舒缓了一些。
“孩子的事劝你少动歪脑筋,如果违背我说的话,结果是什么,你很清楚。”苏默辰有些生气,径自推开椅子直接离席而去。
坐在餐厅里的薛灵芸食不知味,索性放下筷子,在眼泪没涌出眼眶之前,走出了餐厅,漫步来到庭院,正午时分的阳光照耀在人身上有几分暖意,却无法使她内心得到一缕的温暖。
走到藤椅前随着落座,仰着头望着万里碧空,心头有很多的失落在这一刻全部涌上来。泪水掉的更加汹涌,素白的手掌贴上小腹,唇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对不起,不是我不欢迎你的到来,而是现在的时机不对。”
轻声低语,对腹中的孩子说着抱歉话。泪水止不住滑下,低落在手背上,灼热的泪滴,刺痛了她的心。
苏默辰,从一开始我们的相遇就是一场错误,生命的延续,更是不被欢迎。结婚对你我来说是不该发生的,我只是想离开,并无他意。至于爱不爱,在你的世界里,我一直都没这个资格不是吗?
薛灵芸在心底做着独白,对那个霸道的男人只剩下了不妥协。
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谁单方面说了就作数,漫长的人生,相伴到老是承诺,更是责任。若信口开河,当初就不该继续。
回到楼上的苏默辰生气的将拿在手上的西装外套,用力摔在地上。
解开袖扣将衬衫卷起,露出半截胳膊,样子显得随意。
结婚的事刻不容缓,就算苏震廷不答应,他也会那么做。当初找上薛灵芸单纯的是想报复她,为了死去的母亲讨回公道。在相处之中,复仇的想法逐渐被冲淡。好不容易下定决定,想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不识抬举的女人,居然胆敢拒绝。
在结婚之前,首先要解决一件棘手的事,冯玉那边应该好好处理一番。若是被她知道薛灵芸就是要找的亲身女儿,到时就算他想要阻止什么都来不及。
收拾好心情,苏默辰捡起地上的西装外套,走进了浴室打算洗把脸清醒清醒。
换掉外套,匆匆往楼下的方向而去。公司还有一堆事等着去处理,该回去交代一下。
抵达日本的伟杰,站在机场,摘下戴在脸上的墨镜。审视着热闹非凡的机场大厅,人来人往,来自不同国家,不同肤色,不同语言。这陌生的感觉令他很安心。对日本本来就没多少的归属感,保持陌生是最好的。
远远地,向前走来两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
“少爷……”两人恭敬地向伟杰做了个九十度的鞠躬。
并且操着一口流利的中文,腔调里带有日本口音。
对出现的两名陌生男子,伟杰一点都不感到意外。这是她的作风,滴水不漏,礼数周全,不过,要是在以前这么做,兴许心里会多少抱着感激之情。
可惜,到了今天才做出这样的准备,他自问是一点都不稀罕的。
不和他们计较,伟杰径自走在了前头。
走出机场大厅,一辆劳斯兰斯停靠在路边,黑西装男子走上前,替伟杰打开了后座方向的车门。门刚打开,他见到车内坐着穿着和服的黑泽杏子。
“上车吧!”黑泽杏子慢悠悠开口。
伟杰不露声色,坐在了她一边的空位上。
如此大张旗鼓欢迎他这名不见经传的私生子回家,真不是该说她想的明白,还是丢得起这张老脸。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打破沉默,车子一路向前行驶,伟杰的目光匆匆瞥向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熟悉又陌生的街景,象征性的建筑物面前,还留有几分深刻的印象。
在妈妈死后,告诫过自己,有生之年,绝对不会踏入这里一步。
想不到,世事总有失算的时候。
“很高兴你能够回来送你父亲走完最后一程,黑泽家失去了他的力量,那些一向以他马首是瞻的旁支,开始蠢蠢欲动,原形毕露。”黑泽杏子说起目前最棘手的事。
那些家产或者是遗物,他一点都不稀罕,只是单纯来奔丧。
“你绝对有能力守护好想要保护的,就如同当年对付我那样即可。”
伟杰从齿缝中挤出冰冷的声音,眼神从始至终未曾落到黑泽杏子身上,有时候看一个厌恶的人,哪怕是短促的一眼都觉得恶心。
正如,伟杰目前的心情。
黑泽杏子听着那一番刺耳的话,却依旧波澜不惊,唇边带着礼貌性的微笑。
常年来,居住在大宅内,传统的家族家养和自身的修养,提醒她万事要忍耐,尤其是那些冷言恶语。
“过去的事,我们谁也无法抹去,你愿意回来,证明还有挽回的余地。”黑泽杏子说的十分笃定。
伟杰冷声一笑,“别往自己脸上贴金,黑泽家的一切都与我无关。”
他翘着二郎腿,眼神如同覆上了一层冰霜。
要不是为了那个分别已久的人,他何须前来送最后一程呢?很小的时候也怨恨过,为何连保护小孩子的能力都没,直到长大后,才懂得。被藏在丰满羽翼下的并非是真正的保护,能够在恶劣的环境中坚强的存活着,才是最大的保护。
“太太,到了。”司机用日文低声开口。
黑泽杏子点点头,没出声,伟杰将眼神收回,伸手推开车门,迈开长腿下车。
迎面而来是熟悉的气息,夹带着几许苍凉,尘埃中有花粉的味道。印象中,庭院里养着许多不同品种的花蕊,每一个季节都能欣赏到美丽的花朵。
“太太,客人都在前厅。”一位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走上前来。
经历在原地的伟杰,将眼神投到了那位老太太身上。
他忘记了移动脚步,犹记得当年,是她偷偷放自己出去,并且塞了一些钱。
“菊子婆婆吗?”伟杰说话的声音带着略微抖动。
大洋菊子轻微颔首,“少爷,欢迎回来。”
走上前抱住了高大的伟杰,她以为有生之年再也盼不到流浪在外的正根回归黑泽家族。
“苏苏你。”伟杰俯下身,抱住了大洋菊子。
尽管是短短几日的相处,但是她的救命之恩,是他永生难忘的。
“进去吧!客人还等着。”大洋菊子打断了伟杰的问候。
正等待黑泽杏子回来的女儿跑了出来,她也穿着和服,并且是黑色的。
“妈妈,那些近亲在造反。”黑泽美惠紧张兮兮的握住了黑泽杏子的手掌。
眼神停留在伟杰身上,单纯的双眼溢满了几分惊讶。
“他是弘一哥哥,进去吧!”
简单的为他们做了个介绍,黑泽杏子挺直背脊往大宅内走去。伟杰走到她身后,穿越过熟悉的庭院,这里曾经有他生活的痕迹,离开这么多年,熟悉的记忆盘旋在脑海中,依旧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