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曾经的那个她

再在这里呆下去，好像就会听到什么了不得东西。她想要立刻离开，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听下去，听下去，你才能知道一切。

    査少男看了一眼朱小娴失魂落魄的样子，平静地松开了手。

    朱小娴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出去，只是安静地躲在了树木背后。

    “这一句话，我当然会告诉你。这本来就是我今天的目的。”张琳的目光一闪：“你听好了，我姐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是什么？”秦越的脸上是少有的急迫。

    朱小娴还从来没有见过他一贯清冷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一时间心中有一丝奇异的难过。

    “她说。”张琳的嘴角突然弯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恨你。”

    “我~恨~你~”秦越仿佛被什么击中，惶然地后退了几步，他没有想到，张璇临死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姐姐为什么不恨你？”张琳笑的灿烂：“姐姐在的时候，为你做了那么多，可是你却将一切都当成理所当然，将姐姐完全忽略。姐姐出了车祸的当天，你还在参加一场重要的医学会议，我拼命地给你打着电话，你的手机却关机。等你开完会时，姐姐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姐姐最后的愿望就是临死前见你一面，你却连这一点都没能满足她。你说，姐姐为什么不能恨你？”

    张琳的一字字一句句，都仿佛是锋锐的刺，一根根地插在了秦越的心上。他的脸上越发苍白了起来，身体都不由有些摇摇欲坠了起来。

    朱小娴躲在后面，也勉强听明白了一些始末。那个张璇，应该是秦越的前女友，只是后来出车祸死了，而这个张琳，就是张璇的妹妹了。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却能轻而易举地牵动秦越的心底最是深处的情感，朱小娴拼命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一个活着的人，该如何去跟一个死了的人争？

    “原来她最后一句话说的，竟然是我恨你。”秦越的嘴角露出一丝惨然的笑容，十分缓慢地，他站直了身体，平静地看着张琳：“你还有别的话吗？”

    张琳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愤怒：“对于姐姐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你就没有什么感想吗？”

    秦越抿了抿唇，只是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

    “可我有感想！”张琳的声音猛然尖锐了起来：“我亲爱的姐夫，姐姐去世这才一年，我听说你又找了新的女朋友，你怎么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姐姐！”

    秦越突然大喊了一声：“张琳，住嘴！”

    “我偏偏不住嘴。”张琳的声音更大了：“所有人都很奇怪，你为什么要找朱小娴，一个百无是处的女人，可是我知道原因，也只有我知道原因。”

    朱小娴的瞳孔猛地睁大，原因？什么原因？

    “这个女人的笑容，和姐姐很像。”张琳轻声说道：“我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吓了一跳，难怪姐夫你也被迷惑了。”

    这个女人的笑容……和姐姐很像……

    张琳口中的女人，指的是自己吗？朱小娴的眼中突然一黑，她的触感仿佛已经有些模糊了起来，她怎么都无法想象，她对秦美人来说，难道就只是一个替身吗？

    朱小娴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越，希望他能够立刻开口否认。

    可是秦越除了脸色越发苍白了一些，一句话都没有说。朱小娴突然有一种极度绝望的感觉。

    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査少男叹了一口气，伸出自己的手，平静地放到了朱小娴的面前。

    想也没想的，朱小娴一口咬了下去。她咬地很用力，仿佛要将心中的绝望全部都释放出来。

    査少男的眉头皱了皱，手臂却一动也没有动。

    “姐夫，可她终究不是姐姐。”张琳还在继续说着：“你不能因为因为她有某一部分像姐姐，就和她在一起。你这样，对姐姐是不公平的，对她也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她不是张璇。”秦越的声音有些低哑。

    査少男就曾经这样警告过他，现在是张琳。可他难道不知道吗？朱小娴和张璇原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人，张璇心软胆小，朱小娴跳脱活泼，相差那么大的两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搞混？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朱小娴吗？”张琳平静地问道。

    秦越抿了抿唇，无法回答。他确实为朱小娴心动了，可是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他为之心动的，到底是朱小娴身上神似张璇的那部分，还是朱小娴本身。

    而秦越的沉默，已经给朱小娴下了最后的审判，她终于明白了，她只是一个替身，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