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之斗,勇固勇矣,岂能久乎?
夜幕下,无名山上,密林之中。
“天皇万岁!”
柴山少佐一声呐喊,残存的小鬼子轰然附和,迅速转换阵型,犹如一只锋利的锥子狠狠地撞向了东坡。
东坡,李四维带着八连的将士呈弧形围了上来。
“砰砰砰……”
“咻咻咻……”
“噗噗噗……”
“啊啊啊……”
枪声大作,子弹横飞,血光飞溅,惨叫声震天。
一个个将士被掀翻在地,剩下的将士依旧拼命向前冲着,怒吼着。
“杀……”
“杀……”
“杀……”
这一刻,不分敌我,都是铁骨铮铮的军人!
这一刻,不分敌我,都已舍生忘死!
“砰砰砰……”
“咻咻咻……”
“噗噗噗……”
子弹在耳边呼啸,血光在眼前飞溅,所有人只在拼命冲杀!
这一刻,所有人都已神情狰狞!
这一刻,所有人无论都已双目通红!
这一刻,厮杀已经无关生死,只为血性!
“砰砰砰……”
“咻咻咻……”
“噗噗噗……”
“啊啊啊……”
横飞的弹雨中,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却已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李四维已然能清晰地看见对面小鬼子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了。
“杀……”
两人都是一声怒吼,抡起长枪就砸向了对方。
“嘭……”
“杀杀杀……”
“嘭嘭嘭……”
越来越多的人撞在了一起,抡起长枪就是砸!
“啊呃……”
有人力怯了,手软了,瞬间就被砸翻在地,获胜的人又一抡枪托砸了下去……这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厮杀!
“杀!”
石猛带着队伍追了上来,一声嘶吼,盒子炮早已插回了腰间,左臂血流潺潺,右手却攥着一柄刺刀扑了上来!
“杀杀杀……”
七连的将士们抡起长枪一拥而上。
所谓“乱拳打死老师傅”,饶是这伙小鬼子个个悍勇,也是双拳难敌四手,瞬间便被围殴!
“呯呯嘭嘭……”
“啊……呃……啊呃……”
力量与力量的碰撞,手软力怯之人唯有哀嚎倒地,然后再也没有机会爬起来……
“嘭……”
李四维也不知抡了多少下枪托,终于将对面的小鬼子砸翻在地,一抡枪托又狠狠地砸了下去,“嘭……噗……”,硬木制成的枪托与小鬼子的脑瓜子狠狠碰撞,鲜血飞溅。
“啊……”
小鬼子一声凄厉的惨嚎,刚刚抬起的手臂又软软地落了下去,“啪……”,长枪掉落。
“嘭……”
李四维手中的枪托划出一道弧线,又呼啸着砸了下去,“噗……”,脑浆迸裂,为鲜红的血液染上了一抹惨淡的白,溅了李四维一头一脸!
“啊呃……啊呃……啊……”
血光四起,惨嚎声凄厉!
困兽犹斗,悍勇惨烈,却也胜负立现!
“杀!”
李四维一声嘶吼,顾不得摸去脸上的血污,挥起长枪举目四顾,却再也寻不到站着的小鬼子的,顿时双腿一软,“嘭”,手中的长枪狠狠地拄在地上,稳住了踉跄的身形,气喘如牛!
“团……团长,”石猛攥着鲜血淋漓的刺刀冲了过来,气喘吁吁,“都……干掉了,咋……咋整?”
“好!”李四维强自一振精神,“打……打扫战场……撤!”
“是!”石猛答应一声,回头大吼,“给老子都扒……扒干净了!撤……”
“团长,”富察莫尔根带着几个兄弟匆匆地从山下冲了上来,“还追吗?”
“追?”李四维摇头苦笑,“撤吧!”
兄弟们一路追来,又是一场厮杀,早已疲惫不堪,如何追?
今夜,注定不会平静!
就在六十六团遭到攻击之时,日寇第三十七师团的另一支特战中队已经摸到了第四十七旅旅部――毛庄。
和柴山少佐比起来,佐伯少佐无疑要幸运得多。
同样是从蚕坊村出发,佐伯少佐所部顺利地从七二八团防区穿插,径直摸到了毛庄,分成三队潜入了村中,径直杀向了旅部大院。
“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砰砰砰……”
顿时,毛庄爆炸声四起,枪声震天,乱作一团。
七二八团团部,郑团长和廖黑牛被枪声惊醒,匆匆起了床,集结团部直属部队,杀向了毛庄。
七三零团团部,张团长也是又惊又怒,拉起直属连就往毛庄杀来。
旅部只有一个警卫连,剩下的都是文职和勤杂人员啊!
此时,旅部已然乱作一团,王旅长连军装都没顾得穿上,便攥着两支盒子炮冲出了卧室,收拢了二三十号兄弟困守旅部大院,苦苦支撑着。
“砰砰砰……”
“嘭嘭嘭……轰轰轰隆隆……”
旅部大院内外枪声如雨,爆炸声四起,小鬼子翻墙破门,悍不畏死地冲峰着,不知疲倦。
“砰砰砰……”
王旅长率部拼命反击,奈何仓促应战,兄弟们却是越打越少,被逼得步步后退。
形势已然岌岌可危!
“砰……”
王旅长蹲在窗户后面,面沉似水,再次扣下扳机,紧接着陡然一声大吼,“殷参谋,点火!”
“砰,”殷参谋也扣下了扳机,一回头,焦急地大吼着,“旅长,还撑得住……”
“砰,”王旅长紧紧地盯着窗外,一枪逼退了冲向窗户的几个小鬼子,厉声嘶吼着,“点火……老子只剩三发子弹了!”
王旅长只剩三发子弹了,众将士也是弹药将磬。
“是!”殷参谋一声嘶声,转身就跑到了桌前,扯出一叠文件,摸出火柴“嗤啦……”一下划燃,就要往文件上凑。
“杀!杀!杀啊……”
正在此时,外面突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是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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