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的面目并不苍老,唯有五十岁左右的年纪,但是因为他身上的铠甲上都是铜绿色符文的关系,却是给人一种他已经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征战,如同从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战场之中走出的感觉。
他的面目普通,眼角略微有些皱纹,但两条浓眉却是如同两柄刀,如同两柄流淌着真实杀意的刀。
他身前的沙盘上有许多黑色的旗帜,其中有一些红色棋子般的圆石。
唯有一颗异常圆润透亮的绿宝石。
此刻这颗绿宝石便摆放在沙盘上一大片林地之中。这片区域之外,由沙盘上一条条划出的纹理来看,许多黑色旗帜,都在朝着这片林地而去。
旅人芋林,便是这片林地在沙盘上的标注。
…...
许箴言在许家的一间清净别院中。
他的父亲,云秦刑司的第四号人物,刑司司监许天望,便站在他的身旁。
许箴言只是许天望的第三子,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然而岁月在身着黄衣,文士打扮的许天望面上却似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他英挺光洁的面目,看上去和许箴言竟也是相差无几,若是不知道的人,恐怕只会从两人有几分相似的面目上判断两人是兄弟,而不会以为是父子。
此刻这名身穿普通黄绸衣的温雅刑司大员,负手静静的看着面前一株石榴树。
这株石榴树很高大,结了许多丰满火红的果实。
许箴言也看着这株石榴树,只是他越看越不明白,不知道这株石榴树有什么好看的,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难得有时间和他见一面,却是长时间的不说话,只是看着这株石榴树。
就在他忍不住,终于要开口之时,许天望英俊的眉宇之间,却是透出了一丝淡淡的失望和嘲讽之意,叹息了一声:“你还是没有足够的耐心。”
就在这一声叹息声发出之时,两人面前那株石榴树上,一颗最大,但明显还未彻底成熟的石榴果却是从树枝上脱落了下来。
许箴言瞬间微微失神。
这颗火红的石榴果并没有掉落在下方的泥土之中,而是被一种无形而柔和的力量托着,飞到了他和许天望的面前。
然后这颗石榴裂了开来,其中一颗石榴子落入了许天望的手中,裂开的石榴,却是飘落到了许箴言的手中。
“父亲…”许箴言是修行者,他知道这种柔和而无形的力量,比起瞬间将整颗石榴树全部摧成飞灰的力量更为可怖,需要的境界更高,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的修为竟有这么强大,一时间他便更加的失神,然而许天望却是缓缓的出声,打断了他想要开口说的任何话。
“李苦在看着虾跳出水之后的第五年,就已经能够做到如此。”
许天望将手中未成熟的石榴子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品尝着微甜而涩的问道,看着许箴言,慢慢的说道:“云秦很多大人物对于如何掌控权势的看法不同,有些人认为控制金钱便可控制一切,有些人认为控制人脉便可控制一切…但我和大莽的这位大修行者的看法却是一致的。这世间,唯一决定一切的,便是力量。”
“我现在在刑司只是位列第四,但我的权势却并不止第四,而且我从来不去为多控制一些东西,多管一些事而和别人争,我也从不担心我升不上去的问题…因为我的修为比刑司的任何一个人都高,我的力量比他们都强…强到让周首辅和圣上都没有办法忽视我看法的地步,只要我的修为再有突破,那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事。”
“你们青鸾学院也是一样…难道你认为这世间畏惧的,是你们青鸾学院的荣光么?”
许天望笑了起来,微讽摇头道:“还不是因为青鸾学院的力量。”
“你的哥哥和姐姐的修行资质都远不如你,只有你进入了青鸾学院,有明真丹之助,你成为修行者也比他们早出很多,所以我对你要求的自然比对他们要多。”看着有所悟,额头微汗的许箴言,他接着平静的说道,“但令我失望的是,你一直都不明白我方才说的道理。”
“仇恨、不甘、焦虑、失意、恐惧…等等诸多因素,对于修行者而言,都是阻碍前进的无形绳索。秦惜月和林夕虽然出色,但若只是和他们的纠缠,就成了你的心障,那你将来能有什么样的出息?这世间,强大的对手不知道有多少。你要明白,你的对手只是你自己,若是你能成为耀眼夺目的将星,你的力量能够和李苦一样,让这世间都为之畏惧,所有的一切,也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林夕的修为已经远胜于你。他只差一步便可到大魂师的修为,然而你却是连普通中阶魂师的战力都不如。所以你除了必须明白我说的之外,还必须接受惩罚。”许天望看着许箴言,淡然道:“圣上要换掉闻人苍月,然而闻人苍月却不肯,所以圣上派去宣读旨意的人,甚至派去替换他手下将领的人,都被他沿途刺杀了。只要连撤换他和他手下将领的人和命令都到达不了西边,他就依旧装作不知道,依旧是大将军,西边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他的位置…元老们也无法容忍他的这种做法,所以西边必定会有大乱…我会派你到西边去修行。”
许箴言浑身冷汗淋漓,深深躬身,脸色苍白道:“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父亲失望。”
“等你什么时候到高阶大魂师了,我才会再见你。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许天望有些清冷道:“至于林夕,他不可能活…就算他渡过了一次危险,还会再次派他去更危险的地方。他不是神,不可能次次都安然渡过。”
说完这句,许天望便转身离开这个院落,连看都不再看许箴言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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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吃晚饭,回来晚了些,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