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苦等无果,绝大多数镇民已经散去,小楼外的一些兵士也是一脸倦容,连战山的命令已经传递了下去,因提捕到现在还未露面,这已经勘察过的凶案现场便不再保留,所有尸身和朱四爷等人全部先行带回。
只待车马到来。
然而突然之间,临江廊坊之中一阵躁动,提捕房那名名为张二明的捕快原本已经快要靠在一根柱子上打瞌睡,此刻朝着那躁动处看了一眼,却是睡意全消,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啊的一声叫出了声来。
林夕出现了。
新任提捕林大人没有事,正在赶往临江小楼。
这个消息就像清晨街巷之中第一碗辣肉片浓酱烩面的香气,彻底搅动了东港镇平静的街巷。
许多原本幽静的青石板路上面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朝着临江小楼聚集而来。
微有倦意的许荐灵也很快看到了林夕,他的眼神也是瞬间忍不住一缩。
林夕背着两个木箱,他的身前有一名脸色异常青白难看的锦衣年轻人,还带着一具身穿黑色蓑衣的尸身。
“终于来了!”
脸色阴沉的连战山从小楼中走了出来,只是一眼看到那名锦衣年轻人的瞬间,他的身体就猛的僵了一僵,随即低沉厉声道:“林提捕,你这一夜在做些什么?”
林夕押着锦衣年轻人,在这小楼廊坊后的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平静的回答:“缉凶,查案。”
林夕的神态并不恭敬,但他的回答和此时越聚越多的人,却是让连战山并不能发作。
“连大人,我要告这林夕非法拘押!”此时,锦衣年轻人却是已然怒声道:“我在燕来镇,他和张龙闯入我画舫不说,还将我强行带来此地,关押一夜!”
连战山看着林夕,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道:“你所谓的缉凶,拿来的便是徐公子?”
林夕毫不躲避连战山的目光,道:“有何不妥?”
连战山冷冷一笑,还未开口,后方一名身穿轻铜片甲的魁梧军人却是已经走了上来,道:“林提捕,你知道他是谁么?”
林夕看着这名镇督府驻军的军校,摇了摇头,道:“还未开审。”
“你不知道他是谁,就已经将他强行带了回来?”这名军校脸色顿时黑沉了一些,道:“那可有证据证明他和此案有关?”
林夕微微皱眉,看着这名军校,反问道:“没有证据我带他来做什么?”
这名军校微滞,锦衣年轻人却是已经厉声道:“他是就凭这名蓑衣男子闯入我船中,就说是我主使这名男子刺杀他,这算什么证据。若是每个人好生生的在屋中呆着,被丢进来一具尸身,便也要受牵连么?”
“这也算是证据?”军校顿时抬起了头,看着林夕,道:“林提捕,你就凭一心的推断,就能捕人?”
林夕也抬起了头来,微微一笑,“你是提捕还是我是提捕?”
在这名军校一怔之下,他又平淡,又带着一丝傲然道:“是不是证据,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这名军校顿时大怒,但是一时竟似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因为这查案断案,本身便是刑司的职责,和正武司没有任何的干系。
“当时出现在江上的还有张龙,他在哪里?”连战山看了锦衣年轻人一眼,面色更加阴沉了一些,道:“你羁押了他这么久,却还不审问,这不合律法,有恶意拘禁拖延之嫌。”
“连大人,我在这里。”
连战山话音未落,一名粗衣中年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满脸病容,正是张二爷。
“江上龙王!”他一走出来,许多人轰的一声惊呼,显见他虽已数年不曾露面,但是其水性和御舟的名气还是大得惊人。
林夕微微一笑,在朝阳之下分外笑得光明,“现在便可开始断案了。”
此时赶来的镇民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后来的镇民无法靠得近,都已经聚集到了上面地势高的街巷之中,有些甚至登上了临近好友的楼阁,屋顶,此刻听到林夕这一句,绝大多数的镇民顿时反应过来,这新任提捕,正是要在这案发之地现场断案!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家中做什么营生?”不等自己的顶头上司连战山再说什么,林夕招过了梁三思,开始记录审问。
“哈哈哈哈…你竟然将我当成凶徒!”锦衣年轻人一听此言,反而狂笑出声,道:“好,你想知道,我便告诉你,我叫徐乘风,原本是鹿东陵人士,现在居无所定,在清河、燕来、东港这三镇都有住所,家父是徐宁申,现任三镇连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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