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给她搞这种乌笼!
“喂,我是安心。”她拨了通电话到纺织厂,劈头就教训人,“什么叫做布料赶不出来?”
在东北季风的吹拂下,她的声音仍显得十分严厉。
“我从上个月就开始催,你每次都说ok,现在下个星期要交货了,你居然跟我说货交不出来……你给我闭嘴!我不要听你的任何理由!如果不能如期出货,你知道我要赔日本那边多少钱吗?”她的口气咄咄逼人。
“我们合作五、六年了,你三不五时就出状况,每次都有理由,你如果不想做的话就明说啊,你以为全a市就只有你一家吗……”
安心瞪着手机,听筒传来嘟嘟声,对方已经挂上了电话。
“敢挂我电话?”她抓起手机再次回拨,对方的电话却占线中。
她不死心,拚了命地按重拨键。
“你不要这么得理不饶人,你问过厂商不能供货的理由了吗?合作厂商是公司的命脉,不是你的下人。”华飞扬走到她身边,拧着眉,表情相当不谅解。
“我管他发生什么事,他答应的事就应该要做到。你连发生了什么状况都不知道,凭什么教训我?”安心不驯地昂起下颚。
“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和气生财?”华飞扬双臂交叉在胸前,表情严肃。
“很抱歉,我完全不懂!我只知道如果我不强硬一点,别人就会踩到我的头上来!”她背过身,再度按下重拨键。
“你干嘛把自己绷得这么紧?”这么有棱有角的个性,注定是要受伤的。
“我的世界里只有输跟赢。”可恶,电话怎么还在占线中?
华飞扬扣住她的肩,把她整个人扳过来。
“那琪儿呢?对你来说,她的出生是赢或输?”他眯着眼,眼中有种咄咄逼人的意味。
“琪儿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她脱口说道。
“瞧吧,有些东西是不能用输赢来区分的,感情就是。”他黝亮的眼眸锁定她,存心要看入她的眼、她的心。
“你没资格跟我谈感情,我们结束了!”安心推着他的肩,却因为推不开他而恼怒地大吼出声,“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不接受脚踏两条船!你给我滚开!”
几句失控的咆哮,让安心心头一惊,她连忙捂住嘴,徒劳无功地想掩饰自己的在乎,同时惊慌地看了他一眼……
该死时!华飞扬居然在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凯瑟琳在纠缠我。”华飞扬睨着她,唇边噙着一个笑容,知道她其实是因为在意,所以才会这么怒不可遏。
“哈!我从没见过睁眼说瞎话还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人,你有没有廉耻心啊?”安心的食指咄咄逼人地指到他面前,恼羞成怒的指责他,“不要每次都试图用你的吊儿郎当和油嘴滑舌来改变什么,你这种姿态让人很反感,你知道吗?不是每个人都会买你的帐!”
“你说够了没?”华飞扬陡然伸手攫住她的下颚,把她的话丢回给她,“也不是每个人都会买你的帐!你才是最任性的人!你刚才一味地指责我,你听过我的解释吗?你怒气冲冲地指责工厂,你问过他们延迟交货的理由是什么吗?没有!因为你的情绪化已经先掩盖过你的理性!”
“我不是!”
“你是!”
两头怒狮对峙着,互不退让。
“我建议你打通电话问清楚工厂延迟出货的原因,我们再来讨论究竟是谁不理性。”他说。
“你抓着我的下巴,我怎么打电话?”安心吼了一声。
华飞扬一松手,她立刻退离了一大步。
此时,除了海浪及风的声音之外,就只有他们两人不稳的呼吸声。
安心深吸一口气,再次拨了工厂的电话。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人接起……
“王老板,抱歉,我刚才人不舒服,说话口气差了点。”她尽可能地不让自己咆哮,尽可能地让自己显得理性,“麻烦你告诉我,你不能如期交货的理由是什么?”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安心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她的眼直觉地寻找着华飞扬。
安心脸色苍白地偎在他身上,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要瘫软般虚弱。
“你专心处理王妈妈的后事吧,把我刚才的话当成疯狗乱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打电话给我……没关系……布料的事,我会另外想办法的。”
挂断电话,她双唇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他牢牢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担心地看着她慌乱的眼神。
“王老板的妈妈去世了……她是我唯一知道能做缎面绣的老师傅啊。”她口气急促,压抑着不让喉间那股窒闷感转成哽咽。
华飞扬皱起眉,看着她脸上的茫然,不免有些反感……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而她想到的居然只是她的工作没人完成?
他松开她的手,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