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来客

在心里扶额，一边向母亲走去，一边在心里想着要怎么解释方宜的身份。

    方宜听到高彦泽对女人的称呼，心里松了口气：幸好不是他女朋友。不过随即那口松掉的气又提了起来：这是高彦泽的妈妈！那不就是自己肚子里孩子的奶奶！

    高妈妈对自己儿子的问题置若罔闻，却好像对陌生的方宜很感兴趣，推开站在自己面前的儿子，走到仍旧呆立在玄关的方宜面前，问道：“你是小泽的新女朋友还是他包养的小蜜啊？”

    高妈妈的话听不出半分生气的样子，反而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方宜眼睛不自觉地瞟到高彦泽那里，希望他快来为自己解围。

    “她是我朋友啦，在我这里借住啦。”高彦泽不耐烦地拉回高母，想着如何尽快打发母亲回本宅，“爸是不是在家里？你们怎么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一声，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朋友？是哪种朋友啊？”高母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拿出两张模糊的黑白照片，故意在高彦泽面前用两张照片缓慢地为自己扇风。

    高彦泽脸上瞬间没了表情，方宜脸上的血色也在看到那两张照片的时候退了下去。

    没错，那两张正是宝宝的b超照片，高彦泽放在床头日看夜看的宝贝！

    高母看着儿子僵掉的表情，心里止不住得意：知子莫若母。她在儿子家里看了一圈就知道多住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看到b超照片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怀孕的女人肯定跟自己儿子有关系！再看到一起回来的两人，高母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自己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品性，她会不了解吗？能让一个女人住在他除了父母和女朋友之外，从没有外人留宿过的公寓里，这个女人和儿子的关系，肯定不简单！

    客厅里站了三个人，空间却仍然很大。高母挑着眉继续看两个面色沉重的年轻人，心里猜想两个人会如何解释他们的关系，是撒谎还是坦白？是敷衍还是交代？

    沉默良久，高彦泽终于沉不住气，一下子坐到沙发上，烦恼地抓了把头发，冲自己母亲道：“妈，别拿你孙子的照片当扇子啦！”

    孙子？！

    这次意外的是高母，儿子居然在自己不知不觉中“整出了人命”，而且对象还不是他死心塌地的万千惠！

    能让儿子行差踏错的女人真不简单！

    这么想着，高妈妈的眼睛又不自觉地落到了方宜身上。

    其实高彦泽和方宜认识的时间算起来根本不长，两人能对高母交代的东西也不多，之后意外怀孕，然后孩子他爸把孩子他妈接到家里来照顾。

    如果这是在言情偶像剧里，孩子他爸和孩子他妈从此以后就该过上浪漫满屋的生活了；如果这是在历史古装剧里，孩子他妈就可以母凭子贵，做孩子他爸的小妾了；如果这是在悲情伦理剧里，孩子他妈等到生下了孩子，就该被无情的孩子他爸赶出家门了。

    不过……

    “太好了儿子，你终于记得让我抱孙子的事情了。”高母满面感慨地拉着方宜的手，让方宜错觉她下一刻就会感动得哭出来。

    “阿姨，您……没事吧？”高母此时正“双目含情”地看着自己，让方宜觉得自己必须说些什么。

    高母微微一笑，脸上的感动马上变成了慈祥：“叫‘妈’，既然你都有了我们高家的骨肉，我让小泽马上娶你过门。”

    不知是高母的思维太过跳跃还是高彦泽和方宜两人太过迟钝，两人同时被高母的话不轻不重地打击了一下，方宜的眼神再次瞟向高彦泽：快来很你妈说清楚！

    高彦泽收到方宜的眼神，他自己也很无奈，叹着气把高母拉着方宜的手拿开，掰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自己：“妈，我和方宜的事情你别管啦，我们自己会处理好的。”

    “自己能处理好还能有我孙子的意外出现？”高母说着，眼睛撇到桌上的b超照片。

    高彦泽无语，好吧，高妈妈说的是事实，既成的事实，他也没话可以否认。不否认不代表他不能反抗：“可……可是，我不会娶方宜的，我不会做那种奉子成婚的傀儡，我们不相爱，因为孩子勉强结婚是不会有幸福的。”

    高母微微抬着下巴，安静地看着儿子，面无表情的注视让高彦泽提心吊胆，母亲的性格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奇怪，但她平时都是个温柔善良的女人，只除了……发脾气的时候，母亲一旦真的生气，那后果……高彦泽不敢继续想下去。

    就在高彦泽以为这次母亲一定会对自己大发雷霆的时候，高母突然叹息一声：“好吧，你说得有道理，强扭的瓜不甜，我逼你结婚你也不会好好对待方宜。”

    高彦泽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正在心里感叹母亲的开明之时，高母却又抛给了他一个难题：“你不和方宜结婚，可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孩子？它是高家的长子嫡孙，无论是男是女，都是你的第一个孩子，你确定要让它背着私生子的身份长大吗？”

    高彦泽沉默地低下了头，而坐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方宜此时心里也是百味交杂。

    高母说得没错，她和高彦泽一直以来都只考虑到了自己的生活，以为互不干涉，互相尊重就是最好的选择，但他们都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婚姻，孩子只能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如果没有婚姻，孩子的将来要用什么保障？如果没有婚姻，孩子的未来永远都会有缺失；如果没有婚姻……

    她可以足够坚强，独自养大一个孩子，但孩子呢？只有母亲的孩子，要面对怎样的未来，她不是最清楚的吗？

    颤抖的手掌默默抚上温暖的小腹，方宜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