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周明把自己打扮得跟个新郎官似的亲自开着他那辆旧拉达车一路蹿着黑烟,精神抖擞地来到二姐办的养老所接了团团。然后撇着大嘴冲二位姐姐说了声:“中午宴宾楼我请,咱们得给孩子庆祝一下。”临上车时还不忘叮嘱姐姐们,“到那儿就提周总订的包房,那儿会有人带你们进去。”说完拉团团上车,自己也钻进了驾驶室,发动着车,车子一路响着化油器的燃爆声、蹿着黑烟走了。
那天的事情异常顺利。周明带着团团找到马主任,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送上凌文斌早已经为对方准备好的一张银行卡。马主任说:“周总太客气了!咱是老朋友,既然是自己家孩子的事,咱老马一定不含糊。我先帮你们留心着,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现在棚改是市里工作的重中之重,需要大批的人才交流进来,所以机会肯定是会有的。”周明听了大为高兴,再想客气地说点什么,对方好像都不似很感兴趣,便也知趣地拉了团团告辞出来。
爷俩走出市经委办公大楼。周明还意犹未尽地拿眼瞟着团团说:“这下回去告诉你妈放心吧,也就几天的工夫一准有实信儿。这是政府机关,说话都讲究,再说咱们都是朋友,他不能也不敢耍我们。”团团却好像并不领舅舅的情,对他说的话也没多大兴趣。见舅舅口沫横飞地还想再说什么,团团忽然反问他是他真的有这个能力这层关系,还是另有什么人帮的这个忙?周明无言以对。团团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在他的眼目中舅舅打小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小混混儿。
周明嘴里像被人塞了只苍蝇,连再说句话都提不起兴致了,一路上闷声开车。团团心里明白舅舅因啥不高兴,讨好地从舅舅身前仪表盘上拿过舅舅习惯丢在那里的三五牌香烟,抽出两支一起叨在嘴上,用火柴点燃了,吸了一口,把其中一支送到周明的嘴边,说舅,咱们这是回家啊?周明用一只手拿着烟侧重身看向团团,只见他也像模像样地吸着另一支香烟,周明一愣,你个小兔崽子好的不学,学抽烟!你什么时候学的?团团不以为然地笑了,说在大学,同学几乎每个人都抽,你不抽别人会瞧不起你!周明想想也是,这样的经历他也有过。周明说,会抽就抽吧,咱们现在又不是抽不起,不过回家前记着弄点茶叶嚼了,这样你妈和你姨就闻不出味儿了。说着从旁边工具箱里拽出还剩差不多有大半袋的茉莉花茶丢到团团的腿上。团团故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茶叶还有这用?周明说用处多着呢。这就是经验!比如你吸个烟喝个酒,再或者……周明忽然意识到什么似地住了口,但看团团一脸茫然的样子,还是忍不住说,你现在还小,等大了我再慢慢教你。团团由衷地说:“谢谢舅!”爷俩儿这会儿才有说有笑。
周明要带团团一起去位于闹市区的宴宾楼会合姐姐们。谁知车才拐进一条临近闹市区的小马路,就见前边的路被一群正在吵吵嚷嚷的人给堵住了。爷俩儿下车一看,原来是城管大队在找小商小贩的麻烦。这里离闹市区不远,就在周明同凌文斌他们倒卖盗版录音带那年月这里就由老百姓自发、约定俗成地形成了一处商业街区,最初来这里做买卖的都是河阳最早下岗的自谋划出路的那一部分人,八十年代中期这里是洋垃圾的主要集散地,久而久之,这里又被河阳人称作“埋汰街”。现在来这里做生意的多是外地人,以南方人居多,,卖的也多是一些廉价的假冒伪劣的小商品和针织品。当然,有人聚集的地方就一定会有卖吃的。但这里卖食品的却多半是本地人,因为取火拿油也方便。
这时,城管大队显然已经完成了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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