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奶奶看了半晌儿,摇着头说:“我不认得他们。”二妮笑着:您是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代您远在马来西亚的丈夫来找您的。李奶奶脸上依然十分平静:我在马啥……西亚没丈夫,我丈夫早死了!
这时跟在二妮身后的市台办小李走上前来,老人家,您是不是叫苗桂莲?您的情况我们都核实过了,我们找的就是您。同来的小刘也走上前来说:“老奶奶,您的丈夫没有死,他现在在马来西亚呢,还健在,他托我们来找您,还要回来看您呢。”
李奶奶看着面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小刘,禁不住呲着两颗随时都有可能掉落的门牙笑了笑:我不信。你们说的是谁啊?小李耐着性子问:老人家,您的丈夫是不是叫邱金锁?李奶奶摇了摇头,邱金锁我不认得,你们一定是找错了,我男人家几辈人都是帮人看地的,到我男人这,屯子里都管他叫‘三辈儿’什么金不金锁的?小李听了眼睛更亮了,您说对了,就是您老的‘三辈儿’回来找您了!李奶奶仍然无法置信地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不可能,咱家‘三辈儿’被他们抓去的时候我们才成亲不到一个月,后来听说他当兵那家被打跑了,到了上海。可是他这一跑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算算已经五六十年了,我想他早就死了。
这时,台办的小刘拿出一个绣着并蒂莲的荷包蹲下身递给李奶奶看,李奶奶,您看看您还认识这个东西不?李奶奶接过荷包只看了一眼,便已经老泪纵横了。
老人的眼泪大概早就已经哭干了,这时她只能伴着一把把的鼻涕发出一阵阵撕人心肺的呜呜的干嚎声:这么说真是我家‘三辈儿’回来了!
二妮高兴地拉起李奶奶的手,含泪说道:“是啊!李奶奶。”李奶奶这才颤抖着站起身,从床下拽出一只小柳条箱子。
李奶奶把箱子子打开,露出里面一套绣花红色嫁衣。李奶奶扫了一眼二妮和两名台办工作人员,说:“这是我娘家妈在我出嫁时给我的唯一的东西。妈妈那时告诉我,女人嫁人了,就是男人家的马,就是男人家的牲口,要管他们家的吃,管他们家的娃。当时我哭了,我说我不嫁,妈说女儿大了总要嫁,就是明知道那是火坑也得跳。女人就是这个命!我听了妈妈的,穿着妈妈亲手为我做的嫁衣嫁到了邱家,可是没到一个月,‘三辈儿’就被抓了丁,他临走时跟我说:就是死我也会回来再看你一眼!为了这句话,我已经等了他整整五十年了。他真的要回来了?”台办小刘说:“是啊李奶奶,现在改革开放了,不少台胞都回来探亲了。您的‘三辈儿’已经打听您好些年了,他老身子骨还好,说就是死也要落叶归根,如果要是能够找着您,他就是爬也要爬回来再看您一眼。他说他答应过,他也是为了这个诺言才几次死里逃生、活到了今天。”二妮跟在一旁也已经泣不成声了。
半晌儿,二妮说:“那就快点联系老人,让他们有生之年可以团聚,可以看看我们今天的幸福生活。”这时,李奶奶才开心地笑了。
二妮的这间寝室与其他养户所住的房间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这屋更干净,更温暖,也更有一种怀旧的味道。房间靠内的角落放着一架老式的炕琴柜,那是母亲曾经用过的老物件,与房内整体的格调不甚协调。这时,床头灯开着,映照着床头墙壁上姚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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