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公车遇美女

正宗的男人。

    为难之时，只见前排又坐下个老头，老头并不比民工强多少，除了头发整齐点外，衣服上土少点外，再就没什么优势可言。老头不停地咳嗽，一点也不比刚才的民工可爱，老头还一个劲地吐痰，吐完痰后用脚使劲地来回蹭，让人觉得很恶心。

    可能是美女忍无可忍，还没到站就起身嘱咐司机停车，美女下车后我看见她弯腰站在路边的树坑边使劲地吐，不知道是闲我身上的臭味，还是嫌老头的痰，或者怀孕了，怀孕的话最好有人送她上医院。没办法，中国人的不文明行为太多了，吐痰的，不洗澡的，乱吐的。

    刚进派班室，只听见胡三在念我的名字“梁主席”，我大声喊着：“到！”

    胡三抬头看了看我说：“你他娘的以后能不能早点来？下次我他妈罚你。”我说：“来早了浪费光阴，来晚了挨罚，我正好赶点，又没迟到，凭什么罚我。”

    胡三气得眉毛竖立，起身要和我干仗，但是看到台下坐着好多人，旁边还有领导，只好忍了忍，接着念下一个人的名字。

    穿上厚重的工作服和雨靴，来到井口等罐。我们下井都是坐罐笼，罐笼和电梯一个原理，只不过没电梯那么平稳和好看，两头是敞开的，便于人员上下，而电梯只有一个出口。井口坐满了等罐的矿工，全都一个个带着黑色的安全帽，穿着雨鞋和脏兮兮的工作服，要么站，要么蹲，要么坐地上，要么埋头打盹。

    半天，从井下提上来一罐，罐里下来一群矿工，全都一个个黑着脸，闪动着两颗贼亮贼亮的眼珠子，其余的地方全是黑的。他们从面前一经过，一股难闻的恶臭迎面袭来，让人头晕目眩。妈的，矿工真可怜，拿着千把块钱的工资，干着掉脑袋的活，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脱离这个苦海。我不禁同情他们，其实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员。

    等罐的人全都蜂拥而至抢着上罐，我好不容易挤了上去，不足两平方米的罐上足足有三十多人，只能人挤人地站着，脸上能感觉到对方鼻孔呼出的气体。罐笼一开动，整个人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接着有种想吐的感觉，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适应和平稳。

    到了井下的巷道，一盏盏矿灯闪着光芒，好比黑夜里的星星，只不过没天上的星星那么美妙，这种星星随手就可以摘到，要几颗就能摘几颗。到了地点，胡三指着一截巷道对我说：“今天是矿里大检查，可能公司要来人，你把这一百米巷道打扫干净，不能留下任何马脚，包括烟头，否则罚款自负。”

    一百米巷道打扫起来可不是好玩的，地上那么多烟头要拣，有的地方还有大便。胡三这狗日的故意整我，每次都给我分配最难干的活。不过难干就难干吧！我忍着，只要你不把我整死，给我留口气就行，老子同样是条好汉。

    我拿起扫把漫不经心地扫着，胡三在后面吆喝：“动作快点，要敢在检查组来之前完成。”

    每发现一个烟头，我就爬在地上捡，一共拣了四十多个烟头。水沟边还有两泡大便，我拿铁锨给铲了。结果累得满头大汗，原以为这样就完事了。谁知，胡三让我拿水管把地面冲一下。我不觉有些可笑，井下他妈的搞这么干净有意思吗，现在的领导很会做表面文章，从上到下都一样，每当检查组的来了，又是扫，又是擦，有的还他妈把沙发搬到井下，搞得跟宫殿一样，等检查的一走，整个巷道乌烟瘴气，烟头满地，大便横摆，一副猪狗不如的样子。

    打扫完百米巷道，离检查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胡三又让我把一个休息硐室打扫了。其实，休息硐室就是在巷道边开凿的一个像窑洞一样的洞子，里面摆上一张桌子，再摆上两把椅子，墙上挂点规章制度，就算一个像样的办公或休息场所。

    我把硐室里的桌子擦了，接着把墙上的规章标语牌也擦干净，地下还用水冲得干干净净，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有几个矿工要进来休息，被胡三挡在门外说：“去去去，到一边去，这里刚打扫完，检查组的马上要来了。”接着，他又对我说：“你他妈今天总算干了点人事，卫生打扫得还像回事，要是今天那帮狗日的再挑出个毛病来，我他妈操他祖宗。”

    车间领导也来了，他们对胡三的工作给与了肯定，说胡三勤快能干，有工作能力。我在旁边听得很生气，胡三又没干活，只是耍嘴皮子还行，领导都是些睁眼瞎，把什么成绩都归功于胡三，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打扫这么干净了。一切准备就绪，车间领导组织了十多个职工全都一字排开以列队的方式等待检查组的到来。

    “矿里的检查组来了！”一个矿工探子从井口跑来。胡三立马命令在场人员站直，等待检查组的到来。

    检查组的带队是矿里的领导，等领导们一来，队伍立马鼓掌欢迎，尤其是车间领导，把手都快拍肿了，一副溜须拍马、奴颜婢膝的样子。这哪是在检查，这纯粹是逢场作戏，我心里嘀咕。领导们看看四周，又看看巷道，接着走进休息硐室，对眼前的一切表示满意，并表扬了车间领导。车间领导小声对胡三说：“如果这次没什么大问题，我给你做二百块钱的奖金，这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其实，旁边的我已经听到了。妈的，干活是我们的，分开奖金了就和我没关系，也太没良心了，我后悔当初把卫生打扫得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