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老夏见状,叫道:“服务员,拿菜单来,添两个菜!”
周家林摆手,说道:“不用了。”
老夏看他神色平淡,欲言又止,几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看着他吃饭,今天为了衬场面,大家都着了正装,中途喝酒热了,把外套脱了扔到一边。周家林穿了件白衬衫,纽扣系的一丝不苟,这会儿解了领口的两粒扣子,全然不似往日,这时的他,摸样没有变,气势却有些不同,老夏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又把视线重新倾注到周家林身上,心里却各有所思。
周家林目不斜视,筷子拿得稳稳当当,慢条斯理地吃饭喝汤,吃完拿餐巾擦了擦嘴,说:“走吧。”
众人拿了衣裳随他离去。回到办公室,已经到了下班时间,里头的人还没走,见他们回来,纷纷站起来,周家林叫了小四儿去他屋内,其余人便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了。
小四儿亦步亦趋地跟在周家林身后,心里忐忑不安,不晓得师父要跟他说些什么,他读了几个月的书,每天都晚睡早起,不敢浪费一分一秒,该学的课程已被他啃下不少,但还有很多没啃完的。
周家林倒了两杯水,递给他一杯,说:“找个地儿坐,站着干什么。”
“师父,我一会儿就回学校去。”小四儿端着水杯,依旧站着。
“一会儿还有车吗?我喝酒了,不能开车送你,明儿早上走吧。”周家林坐在那里捏了捏额头,“在学校还习惯吗?缺不缺钱?”
小四儿在他对面坐下,回道:“习惯的,钱也够。”
周家林仰头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良久才说:“那就好,我之前跟你说一年为期,太难为你了,你别那么拼命,注意身体,一山还比一山高,慢慢来吧。”
小四儿嗯了一声,低头喝水,再抬头时,见周家林以手遮眼,一动不动地,像是睡着了,他继续喝水,边喝边偷眼去瞧师父,觉得他今天特别帅。
周家林在办公室待到醒了酒才回家,小四儿早就饿了,周家林问他想吃什么,他说想吃饺子。
周家林提醒他系上安全带,完了问道:“学校食堂里没有饺子吗?”
“有是有的,但皮儿太厚了,不如秦姐包的好吃。”小四儿低头扣安全带,闷声回道。
周家林突然笑了笑,说:“想吃她包的饺子了?不太容易啊,要不你去求求她。”
小四儿吓了一跳,忙摆手说:“我不敢。”
“怎么呢?怎么不敢呢?”周家林差异地问道。
小四儿讷讷地说:“师父,我见着她就不敢抬头。”
“为什么?”
“不知道,就是不敢。”
周家林笑道:“有什么不敢的,她又不是母老虎,看她一眼还能把你给吃了?你眼见二十岁的大小伙子了,怎么胆子就那么点儿,这么腼腆,以后怎么追姑娘?”
小四儿突遭调侃,一时无话,他可不敢跟师父说,他从骨子里畏惧秦青,畏惧她身上的气质,畏惧她说话的声音,更畏惧的是,她那么高的学历,还有他所不能涉及的陌生领域。
周家林侧头看了看他,说:“给你派个任务,一会儿去秦家吃饭,你去求她包几盘饺子,用什么法子我不管,什么时候包我也不管,任务完成了有奖励,完不成,就赶紧滚回学校去,不许再出来。”
小四儿面露难色,只觉任务艰巨,他哪里敢去求秦青?可是师父这么说了,他必须得尊师命,因此两人一到秦家,他便不时地跟着秦青转悠,不敢靠近,只用眼光追随。
秦青一早就被叫了回来,说是要给周家林摆庆功宴,她说有事,不知道能忙到什么时候,结果在实验室拖延了一番回到家,那人竟然还没到。她望着一桌子菜吞了好久的口水,才终于等到大人物降临,周家林进屋后,随手把衣裳递给她,径自去卫生间洗手,她揪着衣服愣了愣,顺手丢在沙发上,然后往桌前一坐,问:“能吃了吗,亲妈?”
秦母招呼周家林师徒俩入席,说是专门做了四喜丸子,恭贺周家林公司成立,日后发大财。
秦父开了瓶酒,拿了两个小盅,给周家林倒满,说:“你中午肯定喝了不少,现在就少喝点。”
周家林跟他碰了碰盅,刚要喝,听秦母说制止道:“先别顾着喝酒,吃几口菜垫垫底。”说着,夹了个丸子搁到周家林面前的碟子里,“尝尝看,劲道不。”
小四儿接口道:“劲道,特别好吃。”
秦母笑道:“学校食堂里没有这个吧,你多吃点,早些年秦青读大学的时候,就说食堂饭菜不好吃,我每天上着班,还得给她带饭。”
秦青说:“我有带过饭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脑筋缺根弦儿,能记得自己姓秦就不错了。”秦母瞪她,回头跟周家林说道:“家林,你还记得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陈不,就是陈默,那姑娘托我给你带个话儿,说是觉得你人特别好,想跟你处处。”
小四儿突然一阵猛咳,差点打翻了汤碗,秦母抽了几张面巾纸给他,替他拍着后背:“你着什么急啊,又没人跟你抢,等你回学校时,我给你带个饭盒。”
秦青给小四儿倒了杯水,说:“你话太多,把人给惊着了。”
秦母不解道:“我说什么了?”
小四儿边咳边说:“我把饭粒儿吃到气管里了,咳,咳出来了。”说着又咳了两下,喝口水压了压,“好了,没事了。”
秦母唠叨着说明天多做点菜,给他带学校去吃,问他想吃什么,又说多吃点肉,学校食堂油水不足,把人都饿瘦了。
周家林跟秦父两个吃得快,两盅酒喝完,便撂了筷子退到茶几那边烧水沏茶,秦青给自己添汤的空档,瞟了一眼过去,正碰上那人的目光,她吓得一缩,再也不敢看他。这人自那晚偷入自己卧房后,便一直霸占着不走了,夜里十一点多来,早上四点多走,弄得她成天提心吊胆,睡不好吃不香,心里恨不得把他撕成十七八片。
她手上戴着他给的金圈儿,那天被秦母看见了问她哪儿来的,她撒谎说自己买来戴着玩儿的,秦母说云英未嫁的姑娘家,买个戒指戴算什么,她反驳道,时尚呗,尤其是戴金子,更时尚,出去让太阳一晃,耀花人眼。秦母当然不信她,各种盘问,无奈她嘴严,秦母后来倒是不问了,但总会盯着她的指头看,她被看得久了,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