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白摆摆手道:“我就不看了,具体是何事情,你可大致说来听听。”
罗培奇怪的看了何白一眼,久闻何白与并州刺史丁原不睦,怎得听到有丁原的私密之事反倒无动于衷,如此的奇怪?但何白不看,做为下属的罗培只得老实的一一展信禀道:
“去年初,尚且是骑都尉的丁原曾与冀州刺史王芬等人沟通,谋废皇帝,派出麾下精锐郭坚、陶应至……今年八月,丁原又遣故部郭坚、陶应两部袭杀同谋马仪于……只余一女马雪儿……咦,原来都尉大人早知此事了?”
何白皱眉敲敲案几疑问道:“嗯?你是说黑山贼陶应部也与马氏之祸有关?”
罗培仔细地一瞧书信,应道:“是的,黑山贼陶应亦是丁原的旧部。”
何白不由揉揉眉头,再察下去,只怕连其它黑山贼也有份了。因为历史中,冀州刺史王芬便是以防备黑山贼为借口向朝廷索要兵马大权,后来汉灵帝因故而放弃回河间故地巡游,使得王芬误以为事泄,自尽身亡。而聚于王芬身边的各部刺客同谋也一哄而散,就有不少人借用黑山贼的名义藏身其中。不久后,又传出黑山贼投降朝庭,朝庭也恰好大度的下诏受降黑山。若说朝廷中没有人与黑山勾结,鬼都不信。如此看来,黑山可不止一部与丁原等谋废立之人有关联啊。
何白摇摇头,自己可不是大汉的忠臣,也懒得管他们这些阴谋诡计之事,只要完成了马雪儿给自己的任务便好,难管其他。
何白随意的问道:“你就以这些书信来看,可能猜出谋废立之事的幕后主使是谁?”
罗培皱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仅从去年所聚拢的官员来看,只以冀州刺史王芬为主,想来不是朝中九卿以上的高官。唔,若我所料不错当是雒都贤人袁绍袁本初为幕后之人了。”
“嘶……”何白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想到罗培的见识如此之明。自己也是通过种种历史迹象,特别是有后来袁绍谋士许攸的参与,才怀疑其中有袁绍的黑手。不想罗培只是从一个参与的中级执行者处得到的密信,便猜到了袁绍。这份分析情报的能力,让何白叹服不己,看来罗培这参谋的能力还真心不错啊。
罗培问道:“都尉大人,此事是否向朝庭禀明?”
何白摆摆手道:“此事与我无碍,况且还是未成之事,皇帝也毫不知情。如果贸然捅出,反会受到其中尚未暴露之人的打击。所以将书信收好便好,不用多加理会。”
“是,都尉大人。”
此时邱、尹二氏的族长邱同、尹原领着县中其他幸存小坞堡的族长、大豪共二十余人,一齐前来拜见何白,感谢何白千里灭贼之恩。何白请众人一起在衙中坐定后,问道:“不知都乡县中尚未从贼之民还有多少?”
邱同拱手拜道:“中平元年时,本县有户七千五百余,丁口四万三千余。但历经黄巾贼乱与黑山贼乱后,就只剩下我等十七个坞堡尚有良善了。我等各坞堡多者千余人,少者两、三百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才区区一千七百余户,八、九千人了。”
何白不禁感叹道:“可怜,可叹,这才几年的时间,一县的人口数便折损了近八成之多。果然是宁为太平犬,莫作乱离人呐。”
众族长大豪闻言,不禁心生凄凉,有感情丰富的更是呜呜大哭起来。好一会儿,何白说道:“如今贼首郭大贤己死,不久后朝庭大军必有入驻,而其他黑山贼部与朝廷有约定,一时也难以大举入侵。因此,该是重新休养生息,大力发展民生之时了。”
尹原拱手拜道:“都尉大人明见,自郭贼打破都乡城以来,县中农事大部停顿,我族在冬季之前还可以渔猎为生,现在万物寂灭,无有收成,差不多就要断粮了,其他各坞只怕也差不多的情形。还望都尉大人能够禀明朝庭,给予我等的支持帮助,赈济我等。待明年丰收之后,我等必报朝廷之大恩。”
何白点点头道:“此事我有所考虑,在此战之后,我军总共剿获贼人兵粮九万石,除征用三千石之外,其他可全部用于安民一事。都乡有民八、九千人,南行唐想必也在此数左右,俘贼大约会在一万两千口左右,两县总人数便在三万人左右,那么一人平均就有三石左右的口粮了,省着点吃,半年也可吃到。再分给大家土地耕种,到时恰好临近秋收……”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都尉大人万万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