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尽量将表情放柔和,声音放细。
“哦!瞧这老糊涂了,外头风大,姑娘有什么话进屋说。”家里也不暖和,好歹梦避避风。
面对这样一位老人,暖春有些过意不去,不过,任务也不能忘啊,好在不是让她来杀人放火。
屋内陈设更是简单,有什么东西,一眼扫进,这样一个家真是……
这样寒酸的家能查出啥?都不用翻。
“老人家就一个人吗?”
那就先从这入手吧!
结果,暖春摸了半天,才知道这家还真是简单,一家三口,老伴去的早,就一个儿子,出去跑营生了,还没回来,祖上是读书人。
老人腿伤之前,也给附近条件好点的人家孩子当先生,混个温饱,儿子还在读书,尚未婚配,靠摆摊替人书信讨生计。
暖春就是借了来请她给主子家请先生为由上门的。
老先生有些激动,自从腿伤不便,就断了生计,这有人上门来请,还是大户人家,立刻精神的将家里祖上如何辉煌说出来撑门面。
暖春不但没有烦,还一副听的津津有味的样子,老人家更是来了兴头。
“这么说老人家祖上也是官身啊?”暖春一脸好奇的小丫头样,拿捏的十分到位。
这小姑娘脾气好,听老头啰嗦也不嫌弃,忙点头,“那可不,正儿八经的史官,史官知道吗?修史书的,饱读诗书,满腹才学才才能做的!”
说话间,带了几分骄傲和遗憾……
“那老人家的祖上可是了不得!”
“那是,当年虽被调到偏远了些,可也没忘记编写史书,可惜啊,编写了一辈子,都未成入的编撰整史中去!”说话中竟又些追忆。
史书?暖春眼中一亮,“这是为何?史书还在?”满脸懵懂!
老人家点头,唉声叹气一会才道:“小姑娘不懂,世道啊就这样,祖上编修好晚年送到王城,官职也没了,宫门都进不去,正史也早就出来了,祖上最后也是郁郁而终,史书不详不成史啊,这是对后人不负责……”
“老人家,那您祖上那书记得难道跟现在的史书不一样吗?”哄骗老人好像不太厚道,不对,这是陪老人聊天,聊天而已……
老人家神色有些激动,“当然不一样,咱们南蜀三百多年前……”
“爹!”一个声音打断了老者的陈词,一书生模样的男子手里抱着东西从外面进来。
“勉儿回来了,家里来了客人,快进来!”
暖春忙低下头,这书生看着可比他爹精明,“见过公子。”说完看向老人家,“老人家,我出来有也有些久了,若是老人家方便的话,明儿就可以接先生去府上见见主子和少爷们,更夕后开始给少爷们上课可行?”
“好好,老朽都行,姑娘安排就是,家中贫寒,怠慢了!”
“那里的话,告辞!”
“勉儿,快替爹送送……”
“不用了,外头冷,告辞!”暖春说完不在停留,转身就出去了,出门带好门,脚步放的有些慢,耳朵竖了起来。
只听屋里传来父子两对话。
“爹,她是什么人,不是跟您说过,不要再跟外面人提祖上那书的事了吗?都过去多久的老黄历了,以前你说说也就算了,往后绝不能乱说了啊!”说话的是刚从外面过来的那个,话里听出几分小心与无奈。
“这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好了,往后不说,哦对了,刚才那小姑娘,是大户人家的丫头,来请爹做先生的,爹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用吧……话说,刚才那小姑娘真不错,就是脸没太看清楚,要是能说给你当媳妇就好了,也不知道有婆家没…”
屋里另外一个人什么想法不知道,反正听到这的暖春,差点一个跟斗摔了下去。
媳妇……婆家……脸还没看清,他儿子是有多难寻媳妇,淡定,淡定,好歹长这么大,头一回听人谈自己的嫁娶之事……
可是为什么脸没看清就觉得不错,暖春纠结啊,为什么不看清楚,看清楚应该是很不错。
史书?嗯,明儿再来!
“好好盯着,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怎么联系我,你们应该清楚吧。”还是锦王理智啊,从最弱的开挖。
那些大家先让对手好好磨磨!
回到府中,将情况汇报了下,青锦闭眼,她其实并不知当年那个有些固执的书呆子后来如何,只觉得他那样的性子,不可能会写出那样的草草了事的史书,抱着一试的心态,想看看是不是有些线索。
没想到,确是意外收获,也庆幸当初梵音去找青海他们,使得她也消失,否则,就她那性子,绝不可能是丢到一个偏远的地方,而是直接斩草除根。
世事无常,有想尽办法抹去的,也有拼命记住的。
“明天将人接过来见见!”
“是,小姐,明日还是小心些,尽量少说话。”一出声,不自觉就漏了气势,和这脸看起来就有违和感。
她话很多吗?青锦默默反思了下,再说,明日也不是她去啊,梵音不来,她就不必出面。昨日月圆之夜,不知梵音可抗过去了?
饮鸠止喝,一旦她忍不住,就万劫不复!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南宫炔给的药方本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