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轻扬的尾音,亚瑟双手撑在栏杆上,犹如调皮的邻家男孩一般对我眨了眨眼,“现在的表情,也很有趣哦。”
——妈妈,我该怎么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我努力的对亚瑟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却最终变成了和善的笑容。声音也从原本的恭谨好听变成了死宅音,“请特么的不要捉弄我啊,亚瑟殿下。”
“喂喂爆脏话了呢。不过爆脏话的伽德莉切也很可爱哦。”
……一瞬间我对亚瑟的脑回路绝望了。
面前的男人比我高了一个头,穿着做工讲究的皇家骑士服,披着烫金的赤红色披风。他微弯着蓝宝石般的双眼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凝视着我,毫无疑问,这位高贵的王对我的喜爱是确确实实的。
讲道理仗着这份喜爱我应该可以更大胆一点,比如跳起来揪住他那金灿灿的刺猬头,比如任性的向他讨要礼物。但我却依然不得不舔着脸对他毕恭毕敬,以圣恩露斯第二王女的身份接待他,因为我内心的坚持。
虽然我的心不值钱,但我也不会将他随随便便交给一个男人。
……哪怕这个男人又有钱又强大又帅气我也不会的!!!!
亚瑟看着面前双眼闪着火苗的伽德莉切,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在伽德莉切不明所以的目光下,他轻缓地说道,“伽德莉切的眼睛啊……就像玛纳一样呢。”
玛纳是一种魔法水晶,也是魔法水晶中最高级的一种。他是世界上硬度最大的结晶,由纯净的魔力结成。玛纳因为形成的魔力元素不同而颜色不同,但无论那种颜色的玛纳都有如同钻石般的璀璨光辉。正是因为玛纳的稀缺和其中蕴含的浩瀚魔力,它成为了力量和权利的象征。
如今世界上只有三块玛纳,一块在英兰,一块在拜德大学堂,另一块在白露希斯大教堂。
“……谢谢?”
我有些微愣,我自知就算把我卖了也不止玛纳的一个小角,居然把我和玛纳相比,总有种亵渎了神的感觉。
对面的亚瑟轻笑了一声,缓步向我靠近。我下意识的想往后退,却听他低沉的说道,“不要动哦。”
……我不动了。
携带着浓厚魔力的语言会成为言灵,使听到的人言听计从。虽然我的内心在咆哮,但我的身体还是乖乖的定在了原地。
我……我好恨啊……
亚瑟停在了我的面前,他低垂着头看着我。那双犹如蓝宝石般明亮的眼眸此时却犹如深海,甚至连那金色的发丝都变得黯淡。他抬起手,轻轻的用指尖描绘着我的眼眶。
“伽德莉切也许不知道吧……你的眼睛和玛纳一样璀璨,吸引着人呢。”
犹如来自异世界般丝毫未被污染的眼眸,因为其主人的内心而一直闪烁着璀璨的光。哪怕在这种傻子都能感觉到危险的时刻,它依然未被恐惧所污染。
亚瑟收回了手,轻笑道,“不害怕吗?”
怕个屌啊。难道你还能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我眼睛挖出来舔一舔泡一泡吗。
深知和变态调情谁怂谁输的我优雅的白了一个白眼,嘴里却毫无波动的说道,“啊亚瑟王,您的眼睛也如玛纳般美丽。”
对面的亚瑟愣了愣,然后很灿烂的笑了。
然后他抓住我的手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面,用他蓝宝石般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另一只手摁着我的手指顺着他的眼眶往下挖,“那么,送给你怎么样。”
“……想不到还是大佬你技高一筹,我输了。别这样,我受不住。”
亚瑟满意的松开了我的手,于此同时控制着我的身体不让我动的魔力一起消失了。
我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欲哭无泪。
调情这种事,果然谁疯谁会嬴。我输了。
我将视线从写着“第一百三十二区”的木牌上收回,落在面前磨砂质地的,闪着柔和的荧光的矿脉上,“但不知道纯度怎么——”
“纯度很高。”
清冷的少年音在身旁响起。我转过头看向他,发现他右手握着一块魔核,低垂着眼睑,认真的观察着什么。
而我,看着阿诺德手中那一半磨砂一半光滑,形状奇怪的就像直接从矿脉上刚敲下来般的魔核。默默的将视线移到了他低垂着的左手。
果然,那里握着一把泛着冷光的剑。
“……阿诺德啊。”
我看着阿诺德身前那以一点为中心,呈放射性碎裂开来断·面·光·滑的一大片磨矿,轻声喃喃道。
“我们这算是。恶意毁坏国家资源吗。”
“不算。还能用。”
收剑入鞘的脆响像极了魔核碎裂的声音。阿诺德的声音很平静,他并没有看向我,只是做不断翻弄着手里的魔核仔细观察着,时不时用出现在掌心的魔导阵对着魔核扫来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