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只知道,蜜月归来的时候,少夫人换成了筱妲小姐。少爷阴着脸,不和任何人说话,每日除了筱妲和英姐敢去看他,给他送点饭菜,谁若敢冒犯,无不是走着进去横着出来。
“你们出去吧。”英姐挥了挥手,女佣们顿时涌门而出。
英姐却挺着胸膛,一步步向前,走到了苏扶辰的眼前。
苏扶辰抬头:“你也出去。”声音阴沉可怖。
英姐站着不动:“少爷,您把表小姐吓到了。”
苏扶辰的手又按住了刚放下的手枪,咬牙切齿的说:“出去,轮不到你教训我。”
但英姐并无惧色:“少夫人的事,我听说了。”她眼看着暴风骤雨的迹象出现在他的脸色,他原本就已经浑浊的眼浮现了一层阴骘的青光,他咬着牙致使下颌的骨头都要变形了。
“英……姐……”他咬着牙,抑制着全身的颤抖,突然举起了枪,指着面前的中年女人,“我敬重你曾是我母亲的贴身女侍,但如果你再不知天高地厚的站在这里,别怪我送你到地底去陪我母亲!”
只是他话语还未落,脸上突然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耳光。
啪!
这么清脆的声音,是这个混沌的卧室里唯一明确的东西。
英姐早已练就了的一成不变的脸色此刻也有了隐隐地怒色,她扬着手,厉声道:“苏扶辰,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什么脸面在我面前谈你的母亲。夫人在世的时候,受过比你多百倍的委屈,受过比你多万倍的磨折。她用尽全力保住你今日的荣华富贵,不是让你今天用这种方式来糟蹋!她临走的时候是怎么嘱咐你的,你看看你今天的样子!”
“我宁愿什么都不要!”苏扶辰突然站了起来,冲到茶几前,将上面尚未收走的茶具和器皿一气扫在地上,玻璃碎掉的声音那么刺耳,但比不上他的怒吼,“我宁愿她从来没有牺牲过!我宁愿做个平常人,不要做什么家族的继承人,不要为了这一切娶一个根本不爱我的女人!”
他一路横扫,从起居室到书房,砸碎所有能毁掉的东西。
英姐默然看着他的暴力,直到他最后在书桌旁伏下身子,将头埋在手臂之中,她才慢慢上前,拍着他的肩,眼里是母亲般的痛惜:“傻孩子,这么爱她的话,为什么要亲手把她推走……”
她的话语轻轻地,像羽毛般抚着这个用冰霜伪装自己的男人。
苏扶辰摇头,声音微弱:“我怕她,会像母亲当年背叛父亲一样,背叛我。对她越好,她将来越是伤害我。”
“真是个傻孩子。”英姐慈祥地摸着他的发,“如果你有机会再遇到她,一定要对她真正的好,亲口告诉她你心里的感受。我听说阿亮说你明天会飞去美国参加一个商业舞会,现在还去吗?”
听到英姐的询问,苏扶辰的状态似乎回复了一点:“我听说苏瑾墨也会去,所以也准备去。他最近虽然没有什么举动,但我想多有机会近距离观察他。”
英姐赞许地点了点头:“你有这样的自持自控,夫人也一定会欣慰。”
苏扶辰站了起来,跌坐在了宽大的座椅之中。他觉得浑身虚脱。贺雪柔一直没有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心情是从未有过的焦躁和低落,甚至快到崩溃的边沿。她的成功逃脱是对他自信和自尊的严重打击。他各种猜测,各种假设,也不能相信她可以如此完好的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
他也恨筱妲,把他生命中最后一点纯洁之地也抹杀掉了。从今以后,唯一可以寄托亲情的妹妹没有了,剩下的是一个和其它女人一般无二的床伴。
但快要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却是苏瑾墨。据线报,前段时间货轮的沉没以及一系列的混乱事件,貌似都和他那位名不副实的大哥脱不了干系。毫无疑问,他一直在背后阴着他,算计着他,但他掌管如此大的企业已是心力憔悴,全无分身去对付那个比他更狡猾的魔鬼。
苏扶辰躺在浴缸中,烟雾缭绕之中,他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轻烟一会儿幻化成了雪柔的身影,霎时却又显现出苏瑾墨那张无可挑剔却暗藏杀机的脸,更甚,好似和贺雪柔慢慢交织在了一起。
他心烦意乱,无以纾解。
自从岛上回来之后,他竟然有近两周没有碰过女人,筱妲根本不能挑起他的**,其它女人更不用说。每一个诱惑的身段都能让他想到贺雪柔。
他越想越烦,偏偏强烈的需求无从发泄。贺雪柔,假如再见面,我不会再计较什么过去……
薛琴驾车驶入苏瑾墨的府邸时,他已经准备妥当。
黑得如同墨石的西服,这次连领带都是深咖色,衬得他面容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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