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妲却哭得更凶了:“你看看,你就是护着她。你知不知道昨晚上你醉成那样,她却推开你,任你躺在地上也不回头,还把房门关得死死的。我扶你过来,你不让我走,你吻我,说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我。你还说要和她离婚,要赶她走……谁知道早上起来,你就什么也不认了。”
苏扶辰冷笑一声:“我说要和她离婚?那不可能!”他不可能和贺雪柔离婚,绝对不可能,她是他的妻子,一辈子都是。
路过贺雪柔的房间时,他脚步顿了顿,手放在门把手,犹豫良久。
他想见她,宿醉之后尤其的想,但不知为何,面对她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缺乏勇气。
站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雪柔,他的嘴唇轻轻蠕动,叫她的名字。苏扶辰下了楼,佣人们端来了醒酒的餐点,可是他没什么胃口。
“给少夫人送午餐过去了吗?”他问一个女仆。对方说送过了,苏扶辰满意地点了一下头。
“点心送一点过去吧,看有没有她想吃的。”他命令道。
佣人们都站着没动。苏扶辰得不到回应,狐疑地看向他们。
女佣们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苏扶辰皱皱眉:“怎么了?”直觉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但佣人们却都不敢轻易告知。
佣人们相互交换了几个眼色,其中一位年长的这才站出列,非常小心地看着他:“少……少爷,少夫人她、她……”
苏扶辰不耐烦又稍有心急地打断她:“她又怎么了?”
“少夫人她……她刚刚出去了……”鼓足勇气,女佣终于说出了这个事实。
苏扶辰一瞬间并没有想到出去了意味着什么,他只是条件反射地一想,噢,她到花园去了?还是去海滩了?
“她现在在哪儿?”他问,看样子她恢复得不错,心情也比较好。
“不、不知道。”女佣结结巴巴地回答。
不知道?苏扶辰嗅到了不寻常的气味,心跳在暗暗加快。
“谁陪她出去的?”怎么把这么关键的问题忘记了。
“没、没谁……没人。”
“她一个人?”虽然不敢相信,但还是问了出来。
佣人们不再回答了。
但苏扶辰也已经不需要再问。他猛地站了起来,带着了椅子嘭地往后倒在地上。他冲回了卧室,原本是他和雪柔的卧室。
卧室里和住人的时候没多大区别。床铺有点乱,一件女士外套斜斜地搭在梳妆凳上,护肤乳霜的盖子还没有盖好,仿佛女主人刚刚还在这里对镜贴花。
苏扶辰尽力稳住情绪,告诉自己情况也许并不糟糕。但他还是理智地去找她的包,包还没有找到,他就瞥到了那张纸条,压在没有合盖的瓶子下。
尽管不愿意面对,他还是斗胆将它从那下面扯了出来。也许是酒精的作用还在持续,他的手指发抖,碰翻了桌上不少琳琅而立的瓶子。
然后他竭尽全力,把目光聚焦到纸条上,心里有个声音在警告他,不要看,不用理会,什么都当没发生过吧。
但眼睛就是不听使唤。
他只看清了上面为数不多几个字中的一小部分,立刻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头顶的天好像裂成了两半,而他也正被左右的两个世界拼命的撕扯的,那种疼痛非人能忍受。
他觉得自己要狂吼起来了。
事实上他已经那样做了。
闻声而来的筱妲和佣人们堵在了门口,却没人敢进房间,敢靠近他或者询问他什么。
他平日里清秀的脸庞依然扭曲,他一向持重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冷傲和孤高此时已经被撕得粉碎,剩下的,是一个**却如野兽般狂怒的躯壳。
无任何理智可言。
当他发现了门口的那些人的时候,他像一个被愚弄了的暴君那般,对着他们怒吼:“全都站在那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全都给我滚!封锁整座岛!翻遍它!把她找回来!尸体也要找回来!”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现在心里只有恨和愤怒。
恨不得把这座小岛烧成灰烬,恨不得把所有的生物都剥了皮曝尸海滩。
等人都散了,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狂躁不已。
她走了,终于忍受不了和他呆在一起逃走了吧。果然之前所有的温顺和语都是装出来的,果然把他当成一个傻子来欺骗,什么孩子什么怀孕禁忌都是谎话。
这个女人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恶毒,都要居心叵测。她骗他的信任,骗他的感情,骗他的真心,然后就这样轻蔑地抛下一走了之。
“贺雪柔!”他一拳砸在玻璃上,血顺着龟裂地纹路流下,像一朵妖艳致命的宝石玫瑰,“贺雪柔!你给我回来!回来!你给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