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弯腰,揪住了苏瑾墨的衣领,全不顾他是自己的大哥。他偏着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告诉我,现在。”
贺芊芊惊叫着从沙发扶手上跳起来:“苏少,别这样……”
“你闭嘴!”苏扶辰看也不看她的呵斥道。
贺芊芊立刻满意而又迅速地离远了一点,同时还不忘得意地看了雪柔一眼。那是一种计谋得逞的沾沾自喜。
雪柔感到悲哀,她明白他们在算计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要逃,也无法去逃……
苏瑾墨用眼尾的余光挂了一下雪柔。
苏扶辰几乎失控地吼道:“别去看她!你告诉我!”
他的失态让雪柔感到意外。仿佛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苏少。这段时间他失态的表现太多了。最初认识的那个疏远而不可一世的男子,似乎在逐渐褪去他清冷的外衣。
苏瑾墨很冷静:“放开我。”
他有一种君王般的气势,苏扶辰愣了愣,随即就松了手。与此同时,他的心中涌出了比以往更多的反感和敌意。
每次面对这个大哥,他总是不自觉地就把他当成了敌人,而且每次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不得不承认,苏瑾墨是一个令人害怕的对手,捉摸不透。如果有可能,他更希望父亲的临终遗言是:干掉你大哥。
但父亲只是让他堤防他。
这是废话。
从知道有这位大哥的存在开始,苏扶辰就从没对苏瑾墨放松过警惕。就算得知父亲一定会把家产留给自己后也是如此。
苏瑾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领口,好像拍掉苍蝇一般。
“你真要知道,我也不好再隐瞒。毕竟,你是我弟弟,你的事就是苏家的事,也是我的事。”他的话带着一种施舍与事不关己的意味。
苏扶辰强忍着爆发的冲动,一言不发地等着他下面的话。
“刚才,我发现芊芊不见了,无意到露台去找她,于是看到……”他故意拖长了语调。
雪柔的心跳到了嗓眼上。
他会说出看到自己和赫德抱在一起吗?千万不要,不要连累赫德,她宁愿苏瑾墨说她和陈老板拉拉扯扯。
这样,她至少还可以辩解。
“我看到少夫人和陈老板在露台上,靠得很近。”他说出了下面的话。
雪柔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苏瑾墨并不知道她和赫德之前的事。她把目光移到苏扶辰的身上,他依然和刚才的表情没多大区别。
他在等苏瑾墨接下来的话,他在忍。雪柔也在等,她要等苏瑾墨把所有的话都说完再开始为自己争辩。她自信关于陈老板的事情,她能让苏扶辰相信她。因为她根本就没和他有什么。
那个恶心的老男人,苏扶辰要相信她肯让他碰一下就绝对是脑子有问题。
但苏瑾墨又在这节骨眼儿上停了下来。
“你确信要我说下去?”他试探着问苏扶辰。
天啊!
这是个怎么样的魔鬼!
雪柔的手掐进了沙发皮套中,他为什么这么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到底又编织了什么样的巨网?这次要连苏扶辰也套进去呢。
“好吧。”没等苏扶辰开口,他就爽快地说出了下面的话,“我听到少夫人在和陈老板做交易。陈老板最近与集团合作那批钢材的事情,想必你是记得的,我们在价格上与他们有些争议,所以现在那批货还压在港口,除非有你的签字或是私人盖章……”
雪柔的指甲因为掐着沙发而断掉了!
印章!
她怎么忘记了!
苏扶辰的私人印章,她偷走的印章并没有还回去。因为她把它弄丢了。
虽然后来,她反反复复地在那条路上找了很多次,但怎么也没找到它。她确信自己那晚上是揣走了的,但她不明白为什么等她到房间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她猜想过阿亮有可能捡到了它,但事后她也试探地跟阿亮提到过一点,阿亮好像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甚至好像根本不记得那晚上撞到过她。
过了这些天,她都几乎要忘记这件事了,结果苏瑾墨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提到了它!
难道自己真的没把印章从他那儿带走?
雪柔恨自己笨,恨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痛。此时此刻,她终于知道了苏瑾墨的陷阱是什么,从他拿起铲子,开始掘土开始,他从未掩饰过他的可恶,但她却在一旁傻乎乎的看他挥动铲子,直到他挖好了坑,她才幡然醒悟。
但她此刻还逃得掉吗?
或者,无论如何,她都是逃不掉的。
妈妈是她的死穴,五千万是她的死穴,印章是她的死穴。
这么多死穴捏在苏瑾墨的手中,如今他要利用苏扶辰来害死她,岂不是轻而易举?
血从她的指尖流了下来,这种原本钻心的痛此刻却丝毫不能引起雪柔的注意。她整颗心,她所有的思绪都放在了苏瑾墨和苏扶辰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