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机,你的亲人需要你。”
我靠在舅舅的手臂上,眼泪顺着眼角不断的涌出来。我以为再深的伤都会好,再深的情都会淡,一切都会过去的,关于牧的记忆都会消退。
可五年了,我试过,时间没冲淡关于他的记忆,心里还是满满的装着那个人,头顶到脚趾尖都只想念着他。
舅舅叫我不要去找牧,我知道他不会随便说出口,前几个月因为公司业务的事情他回过几次深圳,或许他早已得知牧的现状,他不想详细告诉我,只是不想在我原本满怀希望的心上被活生生的撕裂后再撒上一把盐,舅舅心疼我,他不会伤害我的。
“尘儿,你知道吗?五年前,你从深圳来到法国,你是来了,可你完全变了个人。在你的身上找不到你儿时的调皮无忧,你表现出惊人的纤尘不染,气定神闲,仿佛历经了世间沧海桑田后,变得娴静安然,宠辱不惊,成熟大智。舅舅见你这样,我更多的是心疼,你三十岁还不到,还因享受你的花样年华,应该有着年轻人一样的朝气,一次感情的受伤,就把你内心的快乐都毁灭了吗?”
我泪眼朦胧的看着舅舅,此时我能说什么,我该说什么,我的心都是苦涩无比的。我控制不了自己陷于对牧的思念和对过去的美好回忆。再给我一个五年,我也无法知道,是否可以抹去全部的创伤,忘掉心中的那个他。或许一辈子,在心里的某个地方都是他专属的位置。
“尘儿,你要试着去寻找你的幸福,舅舅不会强迫一定要选择威,你可以选择陆毅、王毅、李毅之类的,只要你喜欢,我相信你爸妈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要你幸福就好。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你和威才是这个世界上最适合成为夫妻的。你们有将近三十年的感情基础,威永远不会伤害你,你们在一起,永远没有猜忌、争吵,威能给你世界上最有安全感的婚姻,他也会尽他的全力给你幸福和快乐。”
对于我挚爱的亲人,我无言以对,我知道是我自己做得不够好。我太自私,我太顾着自己的儿女情长。控制不了对牧的苦苦思念,让我的心长年沉溺在追忆里,不愿意醒来,不肯浮出来与现实面对。
我一直在逃避,连梦里都在逃避。刚来法的时候,我经常还能梦见我和牧离别时的痛苦,记忆中的缺口一碰就痛,刺骨锥心。醒来时,心是绞痛的,肝肠寸断。后来,梦也断层了,只梦见和牧在一起的那些最快乐的时光,甚至未恋上时,心里羞羞怯怯却甜如蜜的感觉,恍如昨日。早上有时不愿意醒来,只想沉在梦里。
舅舅说得对,在外人面前,我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什么痛苦也没有经历过,一切置身事外,仿佛修炼了百年的气定神闲,娴静安然。可我知道,那些经历的过去,一直在我的生命里息息纠缠。
回到家时,我合衣躺在床上。看向朦胧的天花板,厚重的窗帘,心里无边无际的痛苦在黑暗中蔓延着。
温热的液体再次沿着眼角流下,滑入发丝,告诉自己命运已此,缘分至此,如若还自欺,太负我挚爱的亲人了。
太过美好的爱情,不适合经历,一旦经历,便一世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