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光着脚丫踩在被阳光晒热的木质地板上,走到窗前,长长的挡光窗帘是拉开着的。evan走的时候竟然让窗帘拉开着,对于重视**的他,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在阳光里站了一会儿,我光着脚丫走到门前,轻轻压下把手打开门,走廊里的温度没有我是里那么高,脚丫踩在地上的时候能感觉到温度降低,却不寒凉。
我走回隔壁安排给我的那间客房,窗帘半遮半露,阳光洒了一半在屋子里,也很温暖,我到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洗脸,想让自己清醒一点,想告诉自己今天只是做了一个梦。
一切却温暖得太真实,始终不能够冷却膨胀在心角落的幻想,其实,我是那么那么喜欢evan,我是那么渴望他能够让我住在他心里,哪怕只有一粒尘埃的角落。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心里给我哪怕这一点空间,来安放我对他专情的执着。我能做的也唯有顺着命运安排的缘分一路走下去,却是在不断同他纠缠在一起。
我不敢问,也不敢想,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做自己想做的事。
同他在一起,确实是我一直想做的事。
“莎莎小姐?”门外有人敲门,听声音那么熟悉,她不是叫我韩小姐,而是叫我莎莎。
心里掠过一丝熟悉的温暖,我快步向门前走去。
“安娜!”我几乎是在打开门的同时叫出她的名字,还没看到影子,我就知道是她。
然后,我就真的望见安娜正站在面前,带着她招牌式的温婉的笑,亲切又有些兴奋地望着我,“莎莎小姐,终于看到你了!”
“快进来!”我挽过她的手臂,将她拉进屋子里,然后像藏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关紧房门,拉她坐到我的床上。
安娜对我的意义很不同,她就像是我旧时最艰难时期的同盟战友,在我最孤立无援的时候,给我近在咫尺的温暖与慰藉。我的脆弱,她似乎总能感知,我的无奈,她似乎都能了解。对于我对evan的情愫,她自始至终都在做一个介于事外与事内的旁观者,安静地聆听着我同evan之间的每一度变化,每一处动容,每一寸尴尬,每一分不舍。
安娜温婉地笑着,随我坐在床上,在她的笑意间我发觉她眼角多了些憔悴,却似乎充满了能量地关切同我说:“莎莎小姐,你瘦了很多。”
“是我以前太胖了,现在刚好!”我望着她笑,然后拾起昨晚沐浴时,散落在地板上的衣服,然后走到浴室,靠在门边向安娜笑说,“等我一下。”
等我简单穿了一条羊毛裤,一条衣裙,就迫不及待地出门来,坐到安娜身旁仔细地端详着她,然后望着她憔悴的眼角很认真地问,“这两个月,你一定过得不好,是不是?”
安娜的嘴角温婉的笑忽然就颤抖了一下,但很快他就重新笑起来:“你走了以后,evan几乎都不再来那处别墅,只是偶尔有人会来取送一些东西。我每天一个人守在那么大的别墅里,我很想念你。”
“安娜,安娜。”我抚摸着安娜丰润的脸颊,泪水就在我眼里打转,越噙越多,不知为何,听到安娜这两个月来的寂寞,总认为都是我的错。
“我很好,真的,evan给的薪水很多。”安娜望着我笑,眼睛却变得有些湿润了,“莎莎你别难过,别难过。”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噙着泪水,不甘心地继续问。她的憔悴绝对不仅仅是因为一个人太寂寞,寂寞的杀伤力尽管很强大,但是绝对不会伤她到这地步,我知道。
“是我丈夫,我从前的丈夫来了。”安娜垂下睫毛,温婉的笑容渐渐收起,代而替之的是淡淡的忧伤和浅浅的无奈,“他来找我的莉莎,他说我不给他钱的话,他就要把莉莎抢走。我的女儿才刚只有六岁,他每天除了喝酒赌博,我……”
安娜说不下去了,她哽咽着,自觉得有些失态,很尴尬地想笑,无奈眼眸间还依然不断落下泪滴,她用手捂住嘴巴,轻轻摇头,“sorry,sorry。”
“安娜,安娜你别难过。”我轻轻抚着她的背,眼中噙着的泪水越来越重,不小心就滚落下来,不断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我忙转身起立,从床头找到纸抽。
“我不难过,我现在,只希望莉莎能健康长大。”安娜接过我轻轻擦拭在她脸颊的纸巾,轻轻摇摇头然后望着我笑,“我会给他一笔钱,然后让他再也别来找我。我以后会过得很清净,不会跟莉莎分开。”
“莉莎会一直跟你在一起的。”我听到安娜这样会讲话,就更加难过起来。终于发现,作为女人,我们要得真的从来都不多。
对于安娜来说,只要能让她跟她六岁的女儿莉莎在一起,就是最大的幸福了。甚至连一个让她依靠的人都不奢求,母性的光辉,让她愿意舍弃自己后半生的爱情,她坚强地愿意作为莉莎的依靠,坚不可摧的温暖的依靠。
望着她重新温婉起来的笑脸,我忽然觉得莉莎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儿。有这样伟大的母亲作为依靠,她还有什么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