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泪水洗涤过的美丽的脸庞,那漂亮的大睁的眼眸,身子狠狠的打了个冷颤,然后眼里一抹浓烈的恐惧闪过。
而眼见她眼里的恐惧,他只是毫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一如既往的起身,那高大挺直的身材,转身向外大踏步走去。
“风冿扬,我要离婚——”
当他的脚步还没跨出门口的时候,背后就传来了一道轻吟的女声,那声音,虽然底气不足,但是很清晰。
而背对着她站在门口的男人脚步猛然的一顿,那依然阴沉的脸色,其实他本来是不想开口的。
但是顿了一下,他还是开口了,无谓的态度,薄唇轻启。
“离婚——冉依颜,等你什么时候拿到风家的户口本再说——”
他说完,丝毫没有将她的话挂在心上大步离去。
风家的户口本?冉依颜的整个身体又一次重重的跌下去,风家的户口本,她怎么可能有资格拿到……这辈子,凭借她在风家的地位,都不可能碰的到。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根本不能离婚,其实她也知道,只要风冿扬不同意,这婚死也是离不了,冉依颜整个身体跪在地上,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冰冷的地砖上,他找到药瓶不会放过她,他已经说了,那么,她该怎么办,坐着等死么——
那个药瓶现在安安稳稳的就放在客厅茶几的下面,没有任何的悬念,他一定会找到,但是等着他找到,她就完了。
他说过,要让她脱一层皮。
一层皮,那惊悚的感觉在冉依颜的心上盘旋围绕,她很怕很冷,手臂紧紧的环住肩,但是斜眼看着自己那肩上的衣料下那层白皙晶亮的肌肤,她不敢想,风冿扬到底会怎么折磨她。
不。不行……别这样……她一个人死死的抱住全身,独孤,恐慌,无助,心上被阴霾笼罩,那种感觉如同行走在黑夜里的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向她袭来……
婶子,不……她担心自己撑不下去……
好久,冉依颜才慢慢的从地上起身,身上又冷又痛,她将身上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包里有备用的丝袜,她换下来,然后一脸忧郁的走出了这家餐厅,她不想被人瞧出端倪,更何况,那丝袜的确已经不能再穿了,她一向很保守,生怕在别人面前不小心泄了光。
可是,风冿扬呢,总是一次一次在当着人的面,将她的矜持消磨的干净,真的好苦涩,到底怎么样才能解脱。
她背着包包,来到了城东婶子住的三层旧的小楼的顶楼,那个小小的,破败的屋塔房。
上了楼底,是青石板的,很干净,婶子虽然下身瘫痪,但是总是很勤快,她每天会用拐杖撑着身体,然后艰难的借用拐杖的力气上下楼梯,会将顶楼的楼梯打扫的很干净,平时也会上下班买菜,做饭,很多时候,她身体不便,但是有小澄帮着她,偶尔周围的人也会热心的帮她,她现在在一家残疾人福利工厂上班,工资不高,每月一千多块,管她和小澄的吃和住,虽然节省,但是也结余不了多余的钱。
不过,每月还有政府的一些贫困补助,几百块钱,虽然不多,但是,生活也远比过去好多了。
冉依颜怀着心事,踏着那石板一步步走上去,一上去天台,就闻到一股花和蔬菜混合的清香,如同楼梯一样,这天台也打扫的很干净,几乎一层不染,站在顶楼,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起来,清风徐徐,撩起她微卷的耳发。
靠拢天台的一排绿色的蔬菜,长的葱葱郁郁,衬映着刚刚被唰白的屋塔房,虽然简陋,但是因为干净,所以呆在这种环境里的人心身很舒畅。
冉依颜那短短的鞋跟打上天台的水泥地面,发出轻微的响动声,杜雨娟正坐在轮椅上低着头给花浇水,表情安适,能知足的女人总是会改变生活,哪怕在苦的环境也能生活出一种甜蜜来,说的就是婶子这样的女人吧。
而杜雨娟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有人来了,那沉静的黑色眸子一脸淡定的转过去,就看见站在她面前纤细瘦长的冉依颜,她美丽的脸庞,那白皙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红,那白是一种粉白,很漂亮,她的五官很精致,精致到让人吃惊的地步,其实,她都怀疑,这真的是自己的侄女么,为什么会长的如此的惊天美貌,而,美丽对她,到底是一种幸运还是一种不幸。
杜雨娟看到她眼里的那一抹凄然的忧伤,如水的忧伤,在眼眸里丝丝流动。是怎么了,在风家过的不好,还是因为冉家。唉,这孩子,真的是命苦,为什么她们秦家的人都是这样的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