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父亲是位工人,长年在陕西工作。丁蓉的母亲有时又恰好因事外出。这时,丁蓉的这位被“典”生的小舅来了,就多多少少会引起丁蓉姐妹的一些麻烦。他一来,就笃定一宿x餐。更有甚者,有时,他居然会接连一个星期,赖着不走。这在饮食上倒还不是如何不便。然而,一到晚上睡觉,问题就来了。丁蓉姐弟四人,三姊妹,一弟。住房才一屋一披。尽管正房也有楼上楼下之分,但楼上有这么一个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也熟悉的小舅住着,对年将及笄的丁蓉姊妹来说,无论如何总不是一件如何“方便”的事。
有一回,丁蓉悄悄地将这事与她的一位婶婶说了。丁蓉说:
“真叫人没办法。叫他不要常来,他还是想来就来。来了,就赖着不走。我们又不好开口。暗示他呢?他就装聋作哑。”
丁蓉的婶婶说:
“要不,干脆跟他直说。你这样一个大男人三天两头到我们家来,给我们带来了诸多不便。”
一次,丁蓉的这位长得像一匹黑骡的小舅又来了。
正是黄昏十分,他出门在街巷上溜达。七溜八溜,居然溜到了文曲家的门前。
文曲家老宅前面的土场上,沿边儿栽种了一排杨枫树,此外,还有一棵去年才栽下的小柳树。浙中风俗,门前是不能栽柳的,“柳”“流”同音,怕将住宅风水“流”走。然而,文曲偏不信这个邪。
正巧文曲的老母在门前纳鞋底,文曲的老母绰号“造物”,向来以对人和霭著称,对任何人都会一视同仁。对丁蓉小舅这么一个被“典”生的男子也同样。文曲的老母有一搭没一搭地与丁蓉的这位小舅闲聊天。
文曲的母亲问:
“这次你来,呆了几天了?”
丁蓉的小舅说:
“五天。”
文曲的老母问:
“还想再呆多少天呢?”
丁蓉的小舅说:
“不一定”
文曲的老母问:
“在这儿呆着有味吗?”
丁蓉的小舅舅说:
“有味。”
“有味”即惬意、舒服。他怎么会不有味呢?现成吃饭,还有这么几个外甥女陪他游玩。
文曲的老母说:
“今儿个夜饭吃了?”
丁蓉的小舅说:
“冇。”
文曲的老母:
“夜饭吃什么?”
丁蓉的小舅:
“系面。”
“系面”即指“手擀面”。您说一个客人在一个亲戚家,一呆就是十天八天,还能天天大鱼大肉伺候吗?“系面”已属不错了。要么,就弄碗“腰芦羹”给他吃吃。
尽管丁蓉的这位小舅,这年早已二十出了头,早已成人,无论如何也应该有些懂事了。但这位生性懵懂的“小舅”,在与文曲的母亲聊天时,他的一只手却抓住了身边的那棵小柳树,不停地摇,他摇动的幅度是如此之大。“摇啊摇,摇到外婆桥”。眼看着小柳树即将被连根拔起,或“叭”一下拗断。文曲的老母不得不出口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