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草籽，唱道情，打花鼓

    “节蓬！节蓬！节节蓬！”

    女的呢？

    若是女的盲艺人，人们就会邀请她“打花鼓”：

    “太！太！太！太！太！”

    唱一场道情，或打一场花鼓，一个盲艺人，一个晚上大抵能收获到五至七块钱。在唱正本戏之前，往往会加上一两段小戏。唱小戏不加钱。这段小戏就被称之为“油头”。一本大戏，长篇大论的，往往一“唱”或者一“打”，就要三五天甚至十天半个月。

    打花鼓的女艺人，她们手拿一枚小锣，“xxx”地敲，嘴里唱着戏文：

    这个内鸹肚皮疼，

    一阵又比一阵紧

    女人嘴里直喊妈

    哎哟……来……妈……

    女儿的肚子……

    原来是一个黄花要分身。

    何谓“测命相数”？

    这其实是文曲老父的一句口误。文曲的老父经常要把“测数相命”说成“撮命相数”。就像《红楼梦》中那个爱咬舌头的贾宝玉的表妹史湘云，非得把宝玉这个“二哥哥”叫成“爱哥哥”一样。每当老父说到“测命相数”，文曲的老母就会嗔怪说：

    “瞧，又说错了，一定要把‘测数相命’说成‘测命相数’，你为什么就老是改口不过来呢？”

    古话说：打是亲，骂是爱。有时，夫妻之间的“嗔”与“怪”又何尝不是爱之一种表现？文曲的老父老母在五相的嗔与怪之间，透露出了一股浓浓的夫妻情愫。——这让在一边的文曲看来。

    尽管，老父老母一辈子，偶尔也有不和，也有语言龃龉，有时甚至于爆发激烈的肢体冲突。在文曲的童年记忆中，甚至还留下了如此恐怖的一幕。有一回，父亲与母亲吵架，正是冬日，脾气暴躁的父亲竟随手向母亲扔过去一只烘火用的火笼，从火笼中被倾倒出来的碳火，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那一刻，那道弧线周边布满了火星、灰烬。这在少年文曲的心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恐怖。然而，更多的时候，父母之间表现出的还是一种理解、恩爱。

    那么，真正的“测数相命”又是何种样子？

    想来，无须作者饶舌，诸位也一定见过，在某城或某镇的相对偏僻的一条街上——在不少城镇，都可以找到这样的“算命一条街”。几个老头——有时甚至还会夹杂一二女裙钗——守着几个相命测数摊，一条小机，一张小桌。小桌上放着一盒折叠着的硬纸片。硬纸片二十张、五十张乃至一百张不等。敨开纸片，可以发现每张纸片上都有画、有文字。江湖相士就按测数人测到的卡片上的画面、字面上的意思来加以解释，这些纸片按兆应可分为“上中下”三等。

    上等的有：

    旱苗得雨。困龙得水。摇钱树。财神送元宝。天官赐福等。

    中等的有：

    古镜重明。喜气盈门。指日高。蜂脱网。秦琼脱旧换新等。

    下等的有：

    雨雪栽室。宿鸟焚巢。水底捞月。隔河望金。老鼠钻竹筒等。

    “测数”，每人每次可随意抽取三张。

    抽到“上上大吉”的，如“明珠出土”，“凤鸣岐山”等，往往还得加红一元，有的甚至要加五至十元不等。说句实在话，谁不希望抽上一支好签——“测数”类似于“抽签”。与其抽上几张“下下签”，不如“加红”抽上几张“上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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