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八八

    小鸟们惊恐万状，“叽喳”乱叫：

    “爸呀！妈呀！快救命呀！”

    猫鼬将它们全部从窝中掏出，一共有五只。

    在地上，他对小鸟们进行了残酷的杀戮。他抓住其中的一只小鸟，开始狠心地拔它的羽毛。

    小鸟痛苦地全身痉挛。

    这个时候，它如果有猫头鹰那样的尖喙，一定会狠狠地在拔它的羽毛的人的手上乱啄！

    猫鼬起劲地拔着鸟的羽毛！

    他用手一根一根地拔！

    小鸟们拼命叫着，挣扎着：

    “救命！救命！”

    就在这当儿，八八夫妇从外面叼回了一嘴蚯蚓，目睹了这凄惨的一幕。眼见自己的儿女惨遭荼毒，八八夫妇没有放弃，它们积极地展开了营救行动。

    “八八”夫妇“叽叽喳喳”地叫着，从天上一次一次奋然向地面上俯冲，企图从杀戮它们儿女的刽子手中夺回自己的儿女。

    然而，它们终究只是鸟。虽然它们能在天上翱翔，与猫鼬这样的人形动物较量，还不是对手。

    八八夫妇的营救行动最终只能以失败而告终。

    它们至多只能站在屋檐上凄惨地大叫，并一次又一次向下俯冲。

    八八夫妇的惨叫，丝毫也打动不了猫鼬那铁石心肠。他的内心甚至还在幸灾乐祸。他抬头对正在天上盘旋的八八夫妇说：

    “下来！下来！有本事你们就一起下来，一锅煮！”

    一会儿工夫，他就褪干净了五只小鸟的羽毛。

    是夜，猫鼬家的厨房内，飘出了一股“红烧八八肉”的香味。

    经过这么悲惨的一幕，人们总以为八八夫妇会吸取教训，远离这伤心之地了。殊不料，翌年春天，这对八八夫妇又回到了这里，在去年的旧洞里，重新安了个窝，孵化了小鸟。小鸟长到一定时候，又成了猫鼬一家的盘中餐。

    这样子不知经历了x年，x次，这对八八夫妇的身影，终于彻底在猫鼬即黄鼬家的水阁楼消失。

    何谓“报赏钿”？

    “报赏钿”即公安机关向举报人所颁发的赏钱，或者说是“奖金”。例：

    “x月x日，x城x弄x巷发生一起命案。死者系一女性，年龄在24岁左右。据现场目击者言，案犯系一中年男性，五十岁上下。光头，脸上有一刀疤。若有知情者提供重大线索破案。重奖十万。”

    这个重奖，若以浙中方言来演绎，就叫“报赏钿”。

    好凑不凑，就在这个时候，——什么时候？就在马鬃当上花墩的二任村长不久，就有消息传出说他贪污。几乎与此同时，在花墩，又发生了下面一件事。这件事对于正处在舆论的漩涡中心、风口浪尖的的马鬃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二月初的一天，蝎子家的屋内聚集了一群人，正围着一张床前田桌押宝。

    “青龙。”

    “白虎。”

    “天门”。

    “天门我押十元。”

    “开。开。”

    “统吃。娘家统吃。”

    正巧，这一天，长脚蚊村一个少不更事的少年，途经此处，发现一群人青天白日聚众赌博，立马向石镇派出所报了案。倒不是说这“小麻头”的觉悟有多高。他有他自己的目的。他的目的，就是为了向派出所领取那几十元或者是几百元的“报赏钿”——金额按缴获赌资的数额的百分比支取。

    石镇派出所接到群众报案，当即派出了一名警察，两名协警，前来抓赌。三人并没有开警车，而是叫了镇上的一辆“摩的”——一轮跑运输的摩托三轮卡——来到了花墩。他们将车停在了碾米机房横头，然后，三名便衣警察来到了蝎子家的门前，堵住了蝎子家的前门，来了个瓮中捉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