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没有什么,比眼前这一幕更加可笑,更加滑稽的了,她的母亲,竟站在她的面前,却对她一无所知。
李芬愣了一下,随即心底升起一股恼意:“哼,我是替左太太办事的。”
左太太……
凌小昔脚下一个踉跄,如果不是背后有冰冷的玻璃窗支撑,她或许早就瘫软下去了。
她的母亲居然会替白珍珍办事,凌小昔忽然好想问她,是否还记得,五年前,为了帮她偿还赌债,至今下落不明的女儿,午夜梦回时,她可曾有一天,想过那个叫凌小昔的,可悲的少女。
眼无力的闭上,一股血腥味漫上喉咙,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努力遏制住内心的悲拗,凌小昔故作淡漠地问道,竟是连看一眼李芬的勇气也没有。
整个休息室的气氛,压抑得让她几乎窒息。
李芬瞪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凌小昔在装蒜,“哼,我是替左太太来警告你的。”
“警告?”凌小昔睁开眼,却没有看沙发上的女人,而是看向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
她的态度,让李芬误以为是在挑衅,脸色顿时沉了:“我告诉你,你最好离左总远一点,左太太说了,如果你识趣,给你一笔钱,让你出国,和左总断绝所有的往来。”
“给我一笔钱?”凌小昔眉梢微微挑起,艳艳红唇弯起一抹讽刺至极的笑,“她准备给多少?”
她并不意外白珍珍会知道她和左宵默的关系,毕竟,持续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对方一无所知才奇怪!更何况,能逼得白珍珍用上苦肉计,凌小昔只觉得畅快,最初见到李芬,她还以为自己的真实身份被揭穿了,没想到……
是试探?还是巧合?
但不论是哪一种,李芬的出现,都给她发来了一个信号,一个危险的信号。
“你想要多少?”李芬盛气凌人地反问道。
“我要的,怕她给不起。”凌小昔不屑地轻笑一声,“回去告诉白珍珍,要我和左总分开,可以!让左总来和我说,我二话不说马上退出。”
就怕白珍珍没这个勇气!
左宵默虽然因为左枫宇的事,对她心存愧疚,但是,他对自己的好奇心和征服yu,仍旧存在着,这一局,她们平分秋色。
“你!”李芬被她的话彻底激怒,一张脸憋得涨红,“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和夫人做对,你以为你能行吗?”
这话,是警告也是威胁。
凌小昔依旧笑得优雅,“这种事,试试看不就知道了?没有左总的吩咐,我是不会离开的。”
李芬盛气凌人的来,却一脸怒容的离开了,房门被她砰地一声重重合上,力道重得连脚下的地,仿佛也在跟着颤抖。
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房间里,凌小昔才缓慢地转动着眼睛,看向那扇紧锁的房门。
这就是她的母亲,她曾经敬仰的,尊重的,看作最亲密的人的母亲……
嘴角哆嗦地扬起一抹惨败的微笑,身体无力地顺着玻璃窗滑落在地上,长发遮盖住了她脸上的神情,只有那破碎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从她的红唇中飘出,在房间里绕梁不绝。
前台瞧着中年女人气急败坏的离开,不屑地轻哼一声:“什么人也敢来华天,哼!”
李芬气得浑身发抖,凌小昔的话,让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站在华天外,狠狠地瞪了这座大厦一眼,朝着地上呸地一声吐了口唾沫。
“夫人。”她拨通了白珍珍的电话。
“情况怎么样?”白珍珍优雅地靠在床头,左宵默今天有事去了左氏,明媚的阳光洒落一室微光,暖暖的,让人心情舒畅。
“她没有答应离开左总,真是个贱骨头!”李芬大咧咧地骂道,她的反应,让白珍珍内心的猜测,不自觉消散了几分,如果那人真的是五年前的女人,李芬不应该会是这样的态度。
果然……是她太敏感了吗?
白珍珍眼眸微微一闪,嘴角柔和的笑容有扩大的迹象:“让你跑一趟实在是麻烦了。”
“不,为夫人办事,是我的荣幸。”李芬引擎地笑道,丝毫忘记了,五年前,被她亲手送到左宵默床上的,她十月怀胎的女儿。
凌小昔瘫软地坐在地上,脸紧贴着冰冷的玻璃,从她的位置能够轻而易举看见站在华天大厦外,正在拨打电话的李芬,她的动作十分夸张,虽然离得很远,但她几乎能想象出,她向白珍珍献媚的模样,以及她会说出的那些让人恶心的话。
“妈,你就真的忘了我了吗?”一声痛苦地呢喃,从她的嘴里吐出,心,彻底凉了。
她的母亲竟与虎谋皮,呵,凌小昔无力地闭上眼,不再去看下方那人一眼。
心里,再也没有任何的暖意,有的,只是刺骨的寒冷。
白珍珍……
仅仅只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足以让她痛恨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