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着这个被吊在锁链上的年轻人。他太了解这种小年轻了,尤其是菲尔德这种一直高高在上,从不知道何为民间疾苦、何为生来残酷的富家子弟。
刘进嘿嘿一笑,在菲尔德耳边说道:“小子,你准备好了吗?今晚可是很漫长的哟!”
然后,他晃了晃手中的小刀,缓慢的、温柔的向菲尔德的身上划去。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地上,向整座宁博港蔓延而去。
对于那些名传万里、宾客满座的名士来说,这种夜空之下,正是举杯共邀,有饮必醉的大好时光。
对于那些食不果腹、居无定所的流民来说,如此清爽明媚的月光,只不过是造物之主散发出来的少有的清爽的淡淡的光辉。
然而,无论怎样,今晚,对于楚鸣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从大楼深处传来的哀嚎之声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悲惨。
久经战场的楚鸣心里比谁都清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一种濒临死亡的声音。
一个人无论有多么痛苦、多么悲伤,在他或者哭泣或者嚎叫的时候,声音之中都会发泄着心中的恐慌与不安、愤怒与不满。
在战场之上,楚鸣已经听腻了那种发自内心深处的嚎叫,他既看到过自己的队员被炸碎时,来自同伴的愤怒的嘶吼,也看到过在得知家人已死时同志的绝望的呐喊。
今晚,他又一次听到了这种声音。
来自大楼深处的哭嚎响彻了整座大楼,这是一种被扭曲的痛苦的像鬼一样的嚎叫。
楚鸣靠着墙壁,静静的坐在床上,心中默默念道:“菲尔德,你生命中最痛苦的劫难已经到了,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月光刷的在屋内闪过。
楚鸣心中突然一震,他急忙转身向窗外看去。
轻轻的嗤的一声,一把月牙色的细刀刺入了执安署大楼的墙壁上。
从执安署大楼的顶楼,蓦地飘下一跟长长的绳索。在月光之下,微风之中,一道衣袂漫卷的身影沿着绳索,从大楼的顶端飘飞而下。
狭长的身影在执安署大楼的墙面上飞动,一名身穿白衣的女人手持绳索跳了下来。
就在那名女子跳到楚鸣所在的房间位置时,她右手轻轻一提,整个人的身体在空中一转,然后缓缓降落。
在她的身下是一把刀,一把月光色的细长白刀。
它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叫做银月。
女子的衣袂随风摇摆,在月光下轻轻舞动。她缓慢的落在插在执安署大楼墙壁上的白刀银月上,脚尖在刀身上一点,轻盈的身躯随之上下晃动,如月光下落入凡间的仙子,如夜空中婉转起舞的美人。
白刀插在墙壁中,她站在白刀之上,然后,她侧着身子向屋内看去。
楚鸣,正靠在墙壁上,斜着眼睛望着她。
在那一刻,这名女子心中清楚的很,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登上东方神盾号上远走他乡的人,就是传言在漠北荒原中已经死去的人,楚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