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哗啦——
李玉兰手上的那串紫玉佛珠顿时散落掉地,一颗颗紫色剔透的珠子叮叮当当的地上滚动着。
萧启良看着脚边的那颗佛珠,慢慢俯身拾起来,然后又用手擦了擦,递给李玉兰。
李玉兰此时早已面色惨白,她强装镇定地结果那颗佛珠,然后紧紧地攥在手中。
“妈,事到如今,您还要瞒着我吗?”萧启良开口说道。
李玉兰沉痛地闭上双眼,过了几秒,才缓缓地开口:“启良,我知道这件事始终是瞒不住你,当年那个女人抱着孩子来到萧家,正巧你当时在国外出差。管家来问我是否让她进来,我拒绝了。原本我以为她会离开,可是到了第三天,管家告诉她和那个孩子还在外面等着,他说那个孩子脸色很差,好像是生病了。我一时心软,就让她们进来了。
那个女人进门之后,直接跪在我面前,她说这个孩子是你的,现在,孩子到了读书的年纪,可她身无分文,根本供不起他读书。所以,她想让这个孩子留在萧家。
我当时看了眼那个孩子,他的眉眼间和你小时候真的很像。于是,我拉过他的手,问他叫什么名字。那孩子倒也不怕生,干脆的回答‘顾风’。
后来,我留了她们母子住了几天,本想等你回来再做决定。可是有一天,淑珍发现了她们,她当时很生气,还哭着打电话给娘家诉苦,说要从萧氏撤资。
我知道当时萧氏正处在非常时期,公司的运转很需要赵家的支撑,我不能让让萧氏在我的手上结束。所以,我和淑珍保证,永远不会再让那个女人见到你。”
李玉兰说着,微微低下头,手指轻轻抚摸着那颗佛珠。
“可那孩子毕竟是萧家的子孙,我不能让他流落在外。所以,我把顾风留了下来,也给他改了姓,而他的母亲,我警告她不准在再江城出现,也永远不准她和你或者萧风联系,否则萧风将会在这世上永远的消失。”
“您知道她现在还在江城,而且还嫁给了陆浩云,您也知道顾子墨是她的儿子,萧风和他是同母异父的兄弟。您这些年,故意让萧风盯着顾子墨,目的就是想让他们兄弟相残。您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萧启良情绪有些激动,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竟然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
虽然,他纵横商场几十年,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事也做过不少,但是,他最恨的就是手足相残,曾经,他也被最亲的人背叛,当他对着他扣下扳机的那一刻,那种痛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启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萧氏。这些年,我也很愧疚,所以,我开始吃斋念佛,为的就是来赎当年犯下的罪过。”
他看着李玉兰悔恨的样子,心里也很不舒服。
“我不想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启健的事您不会忘记吧。”
李玉兰听后,眼里的情绪复杂,眼角慢慢渗出泪水。
萧启良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语气坚定地说道:“妈,我只想让您知道,我不想让我的儿子重蹈当年的覆辙。如果萧氏的存活必须要依靠手足相残来得到的话,那我宁可不要。”
萧启良转身离开了房间,李玉兰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宽敞的房间内,一直伪装坚强的她终于在这一刻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痛哭起来。
他听着房内传来的哭声,紧绷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哀伤。
拿出手机,盯着屏幕上萧风的号码看了很久,最终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拨出键。
“萧风,你现在在哪儿?”萧启良的声音有些沙哑。
“陆家附近,陆浩云和顾子墨已经回到家,现在还没有出来。”萧风语气淡漠,丝毫没有父子间的那种感情。
或许是这些年习惯了被冷落,在他眼中,萧启良更像是他的老板,而不是父亲。他有时甚至忘记自己是萧家的子孙。
“这件事,你不用再跟下去了。”萧启良开口说道。
他十几年前无法阻止那件事的发生,如今无论如何他决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成为残害兄弟的败类。
“为什么?”萧风不解地问道。
“原因你不必问,从今天起,与‘桃源仙城’有关的一切事你都无须再插手,我会交给你大哥处理。”
萧风紧抿着嘴唇,停了几秒,才开口说:“好,我知道了。”
挂上电话,萧风的目光直直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串他再熟悉不过的号码。
号码上的备注是‘爸爸’,可是有多久他没有叫过这个称谓,他已经不记得了。
在公司,他和其他员工一样,称他萧董;在家里,他很少见到他,鲜有的几次见面,也只不过是他循例向他汇报公司的事。
从小到大,他对他一直很严厉,可是有一天,他在花园里偷偷看到他和大哥玩耍时的样子,那是他第一次见到他笑。